从?房东家出来,大家站在一单元楼下商议房间分配。
这次进来的人共有9个,排除珍姐和?她新收的两个小跟班,还有6个人。
宋袭:“我和?小影还住202,我们睡一个房间就行。”
“我和?两个小兄弟住一起。”说话的是林叔,“我单独一个屋子,你们没意见吧?”
掏钱的是大爷,大家当然不会有意见。
王通对邹翔和?毛强说,“那彩毛和?邹翔哥跟我住203。”
宋袭叮嘱:“我们就隔了一个楼板,有事如果来不及叫人,就想办法敲地板。”
“喂,你们说被那什么李婶叫走的女人,应该不会有事儿吧?”毛强不满的嘀咕,“一个个人模狗样的,怎么也不帮一把?。”
“说得好听,你怎么不第一个冲出去帮忙?”王通冷笑,“说不定人家姑娘还会以身相?许呢。”
毛强憋屈的闭上嘴,觉得王通简直不可理?喻。
王通看向宋袭,“没事我们就先上去了,折腾这么久,累都?累死了。”
宋袭看了眼林叔,五十来岁的大叔已经眼皮耷拉,有点要困觉的意思,“一起吧,我们也回去休息休息。”
六个人一起上楼,宋袭停在2楼,掏出新拿到的钥匙开门。
咔嚓,锁开了。
正要推门,上楼探出两颗脑袋,“你们哪儿来的钥匙?”
是珍姐的两个小跟班。
T恤男率先下楼,目光灼灼的盯着?宋袭手里的钥匙,“我们尝试敲门,发现?这种楼除了你们202和?203外,还有三?间空房子,只是那几间门都?是锁死的。”
“钥匙是我们找到房东,花了租金换来的。”宋袭说完拉开门,让林叔先进去。
“租金?”西装男也从?上面走下来,他和?T恤男都?不是没经验的新人,闻言诧异,“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这地方的人也是要钱的。他们拿钱能有什么用,又没法出去。”
“你可以去问问李婶。”宋袭将蒋夙推进去,自己也跟着?进了屋,砰一下合上大门。
王通对挡路的两人不耐的摆手,“劳驾,让一下。”
T恤男个子很?矮,望着?牛高马大的王通畏缩的退到角落,西装男伸手拦路,“你也有钥匙?”
高高在上的逼问令人很?不舒服,王通弯腰从?对方手臂下钻过去,飞快上楼。紧跟在后的毛强和?邹翔直接伸手拨开人,大步跨上楼梯。
T恤男和?西装男相?互看了一眼,T恤男道:“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
西装男略一沉思,去了204。
有了珍姐这个前车之?鉴,他不敢用力砸门,指关节小心翼翼的叩三?下,停一秒,又叩三?下。
这种敲门的节奏持续了至少三?分钟,李婶忍无可忍,紧闭着?的防盗门终于被她打开了,“自从?你们这些外人来了之?后,这个单元就没有安静过。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西装男被喷的满脸口?水,“我就是想问一问,您家里有没有多?余的房子出租。”
见是来送财的,李婶脸色好转一点,“有,月租三?千,少一分都?不行。”
“这么贵?!”T恤男也跑了上来,“不能少点?”
李婶抱着?胳膊,“爱租不租。”
西装男在身上掏了几下,只找出六百块,T恤男更?惨,全身上下只有二十块零钱。他举起手机,露出一口?白牙:“李婶,能扫二维码wx支付吗?”
“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只收现?金。”李婶打量着?两人,见他们实在翻不出更?多?的钱,往后退了一步,作势要关门。
里面忙着?扫地的珍姐大喊一声,“我有!”
她身上还穿着?那条裙子,脖子上的珍珠串绽放着?孔雀蓝的光彩。果断把?项链拽了下来,递给李婶,“你把?房子租给他们,这条项链就是你的了。”
李婶捏着?漂亮的珠子,垂眸仔细观看。
珍姐脸上不显,眼里嘲讽,就知道这李婶会收下。
串珠子全是大溪地的上好珍珠,是母亲送给她的三?十二岁生日礼物,要不是眼下情况特殊,她根本不可能拿出来。
真是便宜死老太婆了!
“你拿这东西糊弄谁呢!”得意之?际,李婶突然爆发,把?项链扔到了珍姐脸上,“我说了,我只收现?金。不只是他们俩不能留下,包括你在内,天一黑就滚出我家,明天一早再来干活!”
李婶力气大,珍姐的鼻尖被砸得生疼,她捞起掉地项链,气得浑身发颤。
“怎么,想打我?”李婶叉着?腰跟她对视,“你动我一下试试!”
珍姐被吼得两耳发蒙,还没反应过来,李婶已经拿着?鸡毛掸子冲过来。那东西看着?没什么重量,毛茸茸的,抽在身上却实打实的疼。
她条件反射的抱住脑袋,猫着?腰钻进卫生间躲起来。
两个男人立刻退出204的门框,匆忙把?钱放到地上,“李婶,要不这钱你先收着?,我们少租几天|行不行。三?天,不五天,我们就住五天。”
李婶眼底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嘲弄,捡起钞票,“行。”她隔空抛过钥匙,“我房子在二单元的303,你们自己过去吧。”
“好的李婶,谢谢李婶。”西装男捧起钥匙,看了眼藏在卫生间门缝中的那张脸,带着?T恤男离开了。
下楼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楼道中响起,又慢慢走远。
宋袭终于把?耳朵从?门上收回来,他对背后的蒋夙嘘了一声,打着?手势往沙发前走去。
林叔正在喝水,“听到什么了?”
“他们租到房子了,不过是短租,就五天。”宋袭说,“珍姐,就是那个穿闪亮小裙子女生,干完活就必须离开李婶家。”
林叔啧啧,“瞧那打扮也不像是干家务活儿的,该受累了。”
宋袭没吱声,他在想,难道李婶所谓的惩罚,就真的这么简单,只是让珍姐帮忙干点家务活而已?
这地方处处透着?矛盾。
开始,他以为大家不能说话,事实上他们不但说了,还说得很?大声。尤其是李婶,她冲珍姐破口?大骂的时候,眼睛险些瞪出眼眶,凶巴巴的,十分激动。
还有她打骂珍姐的时候,宋袭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嘴里一直吼着?“你这个婊|子”、“都?是你”、“都?是你”……听上去,两人仿佛认识。
可他很?清楚,珍姐跟他一样是第一次来这里,否则她不会砸门,更?加不会抬脚去踹李婶。
“小宋兄弟,你饿不饿啊?”林叔打断了宋袭的思绪,他摸着?干瘪的肚子说,“咱们找点东西吃吧,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宋袭将疑惑暂且放置一边,“厨房我之?前已经翻过,没有吃的,家里其他地方……”他扫向四周家具,“夙……小影,你去房间柜子里找找有没有吃的,我翻翻客厅里的柜子。”
蒋夙收起手机,进了大卧室。
衣柜里的衣服陈旧,麻花似的绞在一起,衣柜下方的抽屉里放着?爬满灰尘的内衣裤和?卷成团的袜子。靠墙摆放的电脑桌里,有一盒开过的饼干,饼干上长满了霉菌丝,大半成了绿色。
他关上抽屉,走出去,“没有能吃的东西。”
宋袭也正巧搜索完毕,苦着?脸摇头,“我这儿也没有。”
林叔叹了口?气,“我去问问房东吧。”
大叔说去问,还真拉开门走了出去,完全不带怕的。宋袭对这份从?容大胆暗自钦佩,把?钥匙用绳子穿起来,挂到蒋夙脖子,“放你这儿最安全。”
蒋夙摸了摸胸口?的钥匙,和?宋袭一起去追林叔。
林叔走得不快,才刚下楼,见了两个小兄弟赶上来,他随意的摆摆手,“犯不着?这么小心,就是去问点事儿,不至于出意外。”
宋袭严肃着?脸说,“这地方的危险总是出其不意,哪怕是简单的吃饭喝水都?可能会死人。林叔,你还是小心好。”
“这么夸张?”林叔脸色刷白,“可你们不是说,只要不触发死亡点,就不会……”
“可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死亡点究竟是什么。”宋袭,“可能是一句话,一个字,或者某个动作。”
林叔身后抹了把?额头,一手的冷汗,又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也是一层冷汗。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方才的从?容不迫荡然无存,“那,那我们还去不去问啊,要不直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