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煎药?”
“少爷说御医给的药不好喝,他要自己给自己煮。”程叔叹气指着那水桶道:“刚刚才把药给倒了。陛下,你帮着劝着些吧,少爷这般胡闹,老奴也……半分办法都没有。”
皇帝立刻甩袖往后院的方向行去,皇帝身后的常公公拦住那些欲要跟去的小太监:“都不必跟去,在原地侯着。”
皇后望着那急急的身影,不禁发笑:“别扭的很。还和小时候一样。”
秦箫摇着扇子,怀里抱着自己做的毛绒玩具,整个脸都埋进那玩偶的肚子里面。以前还嫌弃这东西幼稚,是女孩子的玩意,如今才知道这东西的好。
少年哼着歌,望着那摇摇升起的白烟,突然傻笑起来……
“要是再来个鹦鹉,手里再盘两个核桃,标准的北京遛弯大爷啊。”少年突然忆起从前在电视上瞧见的北京胡同。
皇帝停在距离他六步远的地方,方才的傲气,莫名消了下去,有些不敢上前。秦箫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去看,倒是有些讶异他会来这相府,见皇帝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少年挥挥手,半分生疏都没有,笑道:“你来了啊。”
“啊、嗯。”皇帝犹豫的点头,走到那人身边,望着他药炉里面的东西蹙眉:“你不吃御医的药,自己给自己熬?你熬得这是什么?”
“冰糖雪梨。”少年指着一旁的川贝等药材:“放心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药补不如食补,每天一苹果,医生远离我。”他摆手:“你们不懂。”
“朕是不懂。”皇帝瞪了那人的后脑勺一眼,伸手去拍他的肩头。
“干嘛?”秦箫回头看他。
皇帝有些怒意的开口:“要是朕不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朕?”
“是啊。”秦箫毫不避讳的开口:“陛下你知道相见不如怀念,相见不如不见这两句话吗?”
“你还没有改变心意。”皇帝怒道:“你与雨柔都成了亲,都是当爹的人,你难道还打算离开吗?留下雨柔母子?你要做个混蛋吗?”
“我为什么不能做混蛋?”秦箫扶着椅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笑着与皇帝对视:“谁说我是个好人了?陛下,人之初,性本恶才对。”
“执迷不悟对你没有好处。”
“同样的话也送还给您。”秦箫低下头叹气:“所以才说啊,相见不如不见啊。”
药炉之中的东西已经煮好,秦箫敲着炉边,对皇帝道:“你要来一碗吗?”
“朕又没病吃什么药?”
“谁说你没有?”
“你敢说朕有病?”
“你死心眼呗。”秦箫舀了一碗递过去,他笑的鸡贼:“不要找我要第二碗哦。”
那年冬天边城战事告急,秦箫被重新拉回朝堂。
战事平,秦箫将多年心血所铸兵法呈上北国,并送还官印,潇洒离朝。
第二日皇帝不顾秦箫意愿,宣旨秦家拜相。
吕侯爷与冯阁老将官服与官印送入相府,秦箫倒是没有为难他们,却也没有表明自己需要……
他知道,陛下叫这两个老臣送来,便是由不得他不要。
“陛下说你不爱繁文缛节,身子也不大好,便免了那些拜官之礼。明日记得上朝便好。”吕侯爷望着那孩子半分欣喜的模样都无,忍不住劝解:“不要再倔了。”
秦箫望着那圣旨与官位权利的象征,闭眸一叹:“还……真是赶鸭子上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