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情故纵吗?还是灌醉强吻呢?还是再玩一次这个?太子觉得只要是和秦朗一起玩,不管是什么都能很幸福,很快乐。
太子笑眯眯的闭上眼睛,随后抱得更紧。这是他的宝物,谁都不能觊觎。
不知道父皇对秦相的感情和他是不是一样的。如果是一样的话……要不要和父皇聊聊?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突破,那秦相知道不知道父皇的心思呢?
另一边在偏殿看书的秦箫抬眼看着扭捏的皇帝,侧过视线不太想搭理他。
“你还在生朕的气吗?”
“……”
“不说话就是还在生气。”然后皇帝陛下冷下眼眸:“不是朕说你,朕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不能一个人乱跑,你这个人有前科,朕不放心。”
“……”
“别生气啊,你和朕说句话。你都三天不理朕了。”
“草民可不敢生陛下的气,万一陛下一个不高兴把草民打晕了关起来,草民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皇帝老脸一红:“朕不是和你道歉了嘛,你一来就和朕说你要去苏州,那朕也不知道你是去做生意嘛,朕还以为你又要走了,手上一个没忍住,才动手的,而且你闺女很有先见之明,这不是把你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嘛。”
秦箫一时无语,无奈道:“我那个闺女啊……我真是没办法。”想了想秦箫接着烛火看清了皇帝的容貌,他晃然想起太子,有些为难的开口:“陛下,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啊?什么事?只要你不走,咱们两个什么事情都好说。”陛下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软塌上:“说罢,朕肯定答应你。”
“太子殿下对秦朗……是不是有些关心过度了?”
说完这话皇帝的表情变了又变:“你不希望他们如此吗?”
秦箫说:“太子毕竟是太子,趁着年少涉足未深还是早些,早些分开比较好。”
“以啸儿的性子怕是不会放过秦朗……你说让他们分开?怎么分开?”
“我想过了,让秦朗和秦儿去苏州过日子。”他连忙对睁大眼睛的陛下开口:“我留下来陪你。”皇帝松下眉宇,秦箫接着说:“如此,时间一久,太子再添上太子妃,应该就不会再念着秦朗了。”
皇帝似是想起从前许多事情,他摇头:“只怕啸儿比你想的还要深陷其中。”
“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才是正道。”
“啸儿必然不会薄待秦朗。”皇帝底气不足的说出这句话,时不时的偷瞄着身边的人。
“那又如何?”秦箫捏着衣服上的褶皱:“秦家只认忠诚爱意,感情里容不下第三人,云啸是太子,别说他们都是男子了,便是往后要添上的后宫就足够可怕。”他厉色问道:“难道云啸还能为了我家区区一个秦朗放弃江山传承吗?”
秦箫知道在这里提倡废除世袭制,提倡人间平等是多么愚蠢的一件事。
所以,他说:“明年开春,陛下便帮太子指婚吧,我也将秦朗送到苏州去。”
第二日,此事被皇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太子,太子一脸凝重,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秦相真这么说?”
“感情之中的忠贞是他们秦家的意思,别说你,就连朕年少的时候也被秦箫拒绝过。”
太子了然,父亲和自己是一个门路上的。
“此事,你自己且好好想想,若是当真无奈,你和秦朗早些分开也是好的。”
“……”
太子怀着痛苦的心思归家,卧室里秦朗极其不自在的坐在软垫上雕刻小兔子。
“你回来了啊。”他急慌从垫子上跳下来,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你心情不好吗?”他拉着自己,羞红着一张脸:“你快点帮我找点药,我屁股疼的厉害,我又不好意思找他们帮我弄。”
太子笑了笑,然后伸手把人抱起来,让他趴在膝头,太子帮他抹药,像是试探,太子问他:“秦朗,你有想过成亲的事情吗?”
“成亲?我没想过。怎么了?陛下要给你指婚了吗?”他理所当然的开口:“也是,你年纪也到了,陛下肯定要给你指婚了。谁家的姑娘?漂不漂亮?”
太子见他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没由来的火大,下手都重了,惹得秦朗极其不满。
“妻子不漂亮,你也不拿那我撒气啊。”
“你真没良心!!”太子伸手拧着他屁股上的肉。
秦朗红着眼睛痛叫出声:“怎么我就没良心?!你还能娶我不成!”
“孤是想娶啊,你能嫁吗?”
秦朗安静了两秒:“这也不是我能不能的问题吧,是绝对不行的问题。你们还能娶个男的吗?”
“要是能娶?你嫁孤?”
“咱们两个从小的情分,你要是真的娶我,我不会不同意,可惜我不是个姑娘呗。”
“……”
沉默的把药上完,秦朗跪在软垫上,伸手拍着少年的背脊:“你别不高兴啊,我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嘛,我又不会走,你以后成亲了,咱们还当好朋友。就和现在一样。”
“能一样吗?”
秦朗知道云啸的意思,他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然后他趴到他膝盖上:“你别心情不好啊,要不你再打我两下出出气,我就不要这个屁股了!!”
太子没舍得,只是伸手他拉起来,让他和自己平视:“你知道孤是什么意思吗?”
“我……”
“父皇对秦相也是那个意思,但是秦相拒绝了父皇。你呢?”太子第一次在他面前展露出孩子的一面。
秦朗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男的倒是无所谓,他一个新世纪的男人还会畏惧这个吗?但是!这个男人他是太子啊!!
太子伸手搂过他,转身往床榻上:“陪孤睡个午觉吧,这件事……先不急。”其实他知道秦朗的答案,可是他不想听,一点也不想听。
伤好了的秦朗又开始在东宫上蹿下跳,如今他很聪明的知道避过太子的耳目,再不给太子拿戒尺的机会。
一日秦朗在宣纸上画了一幅狗啃骨头的图片,然后献宝一样的送给了每天都给他做小点心的厨娘,回去就被太子瞪了,他连连讨好,按摩,求太子不要计较。
太子看着他笑盈盈的脸,心弦大动,然后想起书里的场景,如同试探一般,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秦朗立刻红了脸,显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了,那小子下意识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和太子大眼瞪小眼半天,最后红扑扑着小脸低下头在太子脸上亲了一口。对视都不敢,傻笑了一声,无地自容的跑了。
太子一个人保持着动作僵了很久,脸红了很久,傻乐了很久。傻乐完就去卧室捞人,缠着某个脖子都红了的人再来一次,不亲就不让他吃饭,那个人慌乱无章就是不亲,太子也不急,自己在那红扑扑快要烧起来的脸上啄了好几口。
秦朗感慨,这难道就是初恋的美妙吗?
天哪,他最近看太子,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莫名的甜美啊。
他们这样下去可以吗?
李白也说过人生得意须尽欢,他现在每天和太子亲亲小脸也很欢乐,要是有一天,太子真的要娶媳妇,自己该怎么办啊。还有啊,现在他都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欢太子。
但是……他不讨厌太子亲他。
哎呀,其实太子身上可香了,有一股很让人头昏的香味。
哎呀,其实太子可帅了,多少人的梦中情人呢。
哎呀,其实太子……
哎呀……
这该死的甜美啊!!
太子心情好,皇帝心情不好,最近下雨连绵秦箫又犯老毛病了,整天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的。连带着皇帝上朝都没什么心情,索性天下太平,没有烦心事。
好不容易雨停了,秦箫身体好了一点,西边又起了烦心事,每天忙于朝政连个和秦箫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他很郁闷,这天又砸了一个笔洗。
公公们见此,以为秦箫又和陛下闹得不愉快,立刻跪了一地去求秦相开恩,求他劝劝陛下。
秦箫想着自己最近也没有招他啊,皇帝这是在闹什么?
进去主殿捡起地上的笔洗,他一脸无奈:“你这个狂躁症什么时候能改改。”
“你怎么来了?”皇帝的怒火如浮云散去,顷刻漫天幽然:“病才刚好,怎么不躺一会儿?”
“听说你心情烦闷,过来开解你,怎么了?可是谢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他伸手去揉皇帝的额角,帮他放松:“你别烦啊,大伙都战战兢兢的。要善待底下的人。”
“谢家占了徐家的领地,不知两家在闹些什么,徐家派人去了好几趟,全被谢家杀了。”
“谢家在京城的势力已经被灭的差不多了,如今只剩下西边一些……吾……”嘴巴被人捂住了。
皇帝蹙眉说:“你就别想这些了,伤神,太医院的大夫和朕说了,你要是想康健长寿,还是稍微安稳一些,不要思虑。”
“那你自己想吧。”秦箫转身准备离开,皇帝拉住他:“你别走啊。”
“我留下干什么?”
“陪朕。”皇帝给他拉到一旁,丢了一堆书到他身边:“你就在这里待着,看看闲书。”
秦箫随后捡起一本名字很与众不同的,皇帝立刻夺过来:“这本就别看了。”
“《霸道太子爱上他》?”秦箫一脸莫名:“你还看这书呢?”
“写的不错的,还是云啸拿过来给朕的,里面的故事有些像咱们两个,你瞧这个小时候这一段,是不是很像?”
秦箫眉眼抽搐,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个东西是谁写的……
皇帝颇为感慨的开口:“朕那个时候亲你,你也很不好意思……”
“你那叫啃!我那叫疼。”
“朕这么多年就亲过你一个人!没有经验是当然的!你让朕多试试看,朕,朕,朕肯定比书上写的还好。”
“……”
皇帝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随后伸手拦过那人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朕很久很久都没有和那些人发生过关系了!!朕发誓!!你儿子说,再不疯狂人就要老了,你……你什么时候能松松口啊?咱们两个……都多少年了。”说完就不安分的要去咬他的耳朵。
“我要问问我闺女,先不急。”秦箫用一种很不满的神情看向皇帝:“咱们两个什么多少年了。”
“切。”皇帝冷哼,稍有不满:“咱们两个什么没做过,小时候你胆子多大!现在亲一下都要看你半天的脸色,有朕这么窝囊的皇帝吗?!”
“那是打算在你成婚之前和你最后一次亲近,然后此生不见,谁料到现在会是这个场面,我家秦朗也被你儿子缠上。真是轮回。”
“其实,云雨和洁儿前两天在后宫吵起来了。”
“嗯。”
“为了你女儿。”
“……”
秦箫摸着皇帝衣服上的龙纹,有些焦虑的开口:“秦儿也快回来了。”
秦儿归来的那天将土特产分了几框子,然后亲自登门去了太子府,她要把她哥哥带回来。
太子见她回来,只说秦朗还在睡觉,他要同她聊一聊。
“这么说,太子是喜欢我哥了?”她瞄到一旁的脆皮鸭文学,心想着这书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是,你可有办法帮我们解决?”
秦儿单手托腮,指着那书道:“太子可会善待我哥?当然有些房中趣事算不得欺负,事后给我说说细节就成。”
太子一愣,随后恍然:“这书是你写的?”
“嗯。”
“你……”
“之前洁儿吵着要嫁给我哥,我没办法只能拉她入教,好歹救我哥出来。”
“那妹妹是愿意帮孤与你哥哥了?”
“只要太子殿下答应我一件事,我觉得比起别人,还是你更能让我哥活出自己来。”
“但说无妨。”
“太子殿下。”她说:“殿下可以不要再伤害我哥了吗?”
太子握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颤,迷茫的看去,似是不太懂秦儿说的这番话:“孤何时伤害过你哥哥?”
清风温凉,这样的风不停的吹,再热的茶水也有变凉的一刻。
她低头望着那苏麻离青点缀出来的白瓷碗,单手托腮与太子直视:
“小银子。”
这个名字便是一层白纸,捅破了便暴露了一切心思。
太子面上的阴色尽数显露出来,似是听到了极其厌恶的事情,他放下茶碗沉眸道:“你想说什么?”
“三年前我哥为什么会生病,太子殿下知道吗?”
云啸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场病来的突然,他当时本以为只是秦朗不想上学堂的推辞,后来看无数御医都入相府后才知这事的真切。
“孤并不知。”
“因为我哥知道了小银子被殿下下令杖毙的事情。”
太子的眼眸闪过两缕愕然,随后握手成拳,他在浑身紧绷的状态下听着秦儿淡然若水的声音,那个小小的女子说:“我哥去乱葬岗把小银子从尸体堆里面翻了出来,他当时只是一个八岁孩子而已,自己废了半条命把人从乱葬岗里翻出来,那晚他半夜才到家……那是我第一次在我哥的脸上看到了那种表情。”
想起之前的突然生疏,太子蹙眉:“所以……秦朗是在怪孤了?”
“没有。”秦儿望着那飞檐翘角下随风摇摆的灯笼:“我哥说,小银子犯了错,你罚他是应该的。”
“那他为何同孤生分了?”
秦儿笑了笑:“可能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殿下这样丢弃吧。他在小银子的身上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荒唐,他如何会如那奴隶一般?”
“您是太子,将来便是天子,手握生死大权,您一句话就能夺人性命,这对我们而言是无法接受的事情。我哥怕的并不是自己的命,而是有一天你们的思想在道路面前左右分离,他的坚持会不会造成秦家的灭顶之灾。”秦儿说:“我哥,他在怕殿下您。”
“荒谬。”太子侧过目光:“他是什么样的人孤难道还不知道吗?”太子道:“孤怎么会因为他而迁怒与旁人。”
听到此处,那女儿家却笑了:“那……小银子,罪不至死。殿下为什么要杖毙了他?”秦儿笑问:“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哥和他太亲近了吗?”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多问呢?”太子面迎晚风,知道掩藏没有意思,便漠然开口:“如果是你,你视为凤翼的爱人,将你引以为傲的好随意分给旁人,你会怎么做?”
“我哥并未视小银子为友人。他只是可怜他而已。”
“孤问的是,你会怎么做?”太子森森望来。
秦儿倒是毫不避忌,直接道:“聪敏一点的办法,给小银子一笔银子,当着我哥的面去给,叫他从此不再为小银子担心。彻底解决我哥心里的同情,还能树立自己在他心中的广大形象。”
“聪敏一点的?那蠢一点的呢?”
“骗我哥喝迷魂汤,失了他的意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软禁起来。从此,他的好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听了这话太子笑了:“你够狠啊。”
“我哥也够狠的,只是他对自己狠,我选择对别人狠而已。”
“你这般将办法告诉孤,就不怕有一日孤真的恼羞成怒将秦朗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软禁起来?”太子阴沉笑问。
秦儿笑的愈发明媚:“殿下您不会的。”
“为何?”
“您喜欢的便是我哥自由自在的性子,若是您真的绑了他的双翼,叫他成了垂垂欲死的笼中之鸟,您也会觉得心烦。”秦儿给自己添上满满的一杯茶:“不如学学皇帝陛下,限制了我爹的玩闹的半径,叫他离不得长阳城,顺带着整日将人带在身边,再投其所好领着我爹出去玩闹,也是一种变相的软禁。这种方式,大家都欢喜,不是吗?”
太子冷笑:“你很聪明,比你爹,比你哥还要聪明。如此聪明就不怕慧极必伤吗?”
“本姑娘这辈子想要守住的无非就是家人和银子。伤不到什么。”她毫不退却,反倒淡然开口:“告诉太子殿下这些,只是想要您明白,您做过的那些事情,做事情的目的,我哥都明白,如果您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在意他,希望他一直都在你身边逗你开心,那……就请您换一种聪明的方式‘软禁’他吧。”
秦儿说:“请您不要伤害他。”
太子恢复正常的笑意:“好,孤答应你。会聪明一点,也不会再伤害他。”
“多谢太子殿下。”秦儿灿然一笑:“你们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你有什么办法?”
“额……哪怕几千年之后这个问题也不好解决。但是,我会尽力试试的,太子如今尚且年幼,二三年可能等?”
“自然。”
“好。”秦儿拍案:“那我哥哥,可否放归家?”
太子面露不舍,秦儿一瞬讪笑:“不舍便算了。瞧太子你眉目多情,爱意增加,怕是这段时日和我哥哥过得相当甜美啊。”
“哎……这个还有后续吗?”太子举着那本书问。
“你现在还小,再过几年吧。再过几年你再和我哥翻云覆雨吧。”
“秦儿。”
“嗯?”
“多谢。”
“无妨。”
眼看着清丽少女远离而去,太子去到屋中望着正在雕刻小鹰的秦朗,他献宝一样的高举小鹰:“酱酱,怎么样?好看吗?我的技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以后肯定能成为木雕大师。”
“好看。”太子低下头习惯性的要去亲他,也不知道好看是说谁。
秦朗把脸凑过去,一副欢腾谨慎的表情,从一旁拿出一份画稿:“给你的。”
碳笔画出来的素描,一看就知道废了很多心思。
太子脑中某根线渐渐断裂,他看着秦朗,想起书中的台词,然后认真的问他:“你接过吻吗?”
轰隆啊。
秦朗脸彻底的红起来。
然后太子就厚着脸皮将书里的东西重复,他指导着秦朗。
对对,你手抱着我的脖子。对对,头抬起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对对对,来看着我,对对对对,嘴巴张开。
对对对……
太子满意的抱着人,认真的练习了很久。想把书里描写的那种感觉全部掌握,只是可怜了秦朗。
刚开荤的小男孩,真是可怕,可怕。
窗外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今天的长阳城也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