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一事,皇后娘娘没料到会惹得两个姑娘大哭,一颗红娘心瞬间结冰,在宫殿里抑郁了许久都不能平复。瞧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不被尊重,皇后娘娘一拍床头柜与两个哭红了眼睛的姑娘赌气,不同她们说话。
两个姑娘倒是松了一口气,开始想方设法的往秦儿身边凑。
当然皇后娘娘也没能气上两天,转头喝了两口参汤,开始处理北海谢家即将上京的事情,听说此番来的是一位小姐和世子。
秦儿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些犹豫的看了坐在自家正厅喝茶的小公主和小郡主,她挑眉道:“你们两个就没有考虑过为什么皇后娘娘这般着急的为你们两个定亲吗?”
“我们到了年纪了啊。”云雨天真无邪的开口。
“皇后娘娘很喜欢同人做媒的,我听我叔叔说过,皇后娘娘年少时曾经爱慕过一个军中的将领,可惜那个将领不喜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一颗真心被伤,从此就爱上了做媒。京中好几户人家都是皇后娘娘帮着牵线的。”
牛头不对马嘴。
眼看着那两位姑娘开始细聊‘将领’是何人时,秦儿忍不住叹气,她看了坐在屏风后正在算账的冷月一眼,扬声道:“你听懂我的话了吗?”
冷月自计算中抬头,盈盈走到秦儿身边伸手给她斟了一杯茶:“你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是为了避免谢家的人同皇室的子女联姻?”
“果然知我者唯有月儿啊。”
冷月满意地点头:“我这么多年宫斗剧也不是白看的。琅琊榜我看了十二遍呢。”
“那是权谋剧我谢谢你。”
听着那边你一眼我一句的,云雨心里颇为不适,忍不住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
秦儿捧着茶杯道:“我在说,谢家的世子这次上京,很有可能是为了求娶你们两个当中的一个,公主殿下是他的第一目标,郡主是他第二目标。还有那位上京的谢家嫡女,她应该是奔着太子妃的位置来的,即便当不上太子妃,二皇子身边的位置她也势在必得。皇后娘娘应该是想着让吕侯爷家的吕妙言和太子殿下定下姻缘,郡主您和二皇子结下姻缘,公主殿下也与常家连下姻亲,他谢家再怎么皮厚也不会破坏旁人的姻缘,也不会委屈那位嫡女做侧妃。”
冷月却说:“那不一定,按照电视剧的发展,那位嫡女说不准会假意答应,进了门后,在吕家小姐生育当日,偷偷地害死她。如此她便能名正言顺的扶正了。”
瞧着冷月认真的表情,那边两个姑娘都为之一震。
秦儿喝茶吃了口枣子,忍不住开口:“你要不要写部宫斗小说什么的,我觉得会很畅销。赚点外快嘛。这个时代没有文字狱,你不用担心。”
某位姑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徐洁儿和云雨将冷月和秦儿的话反复思考了一下,深知自己辜负的皇后一番美意,当晚两个小姑娘就哭着找皇后娘娘请罪去了。
皇后娘娘问她们如何知道自己这番想法,二人和盘托出,皇后娘娘忍不住叹气,这秦儿倒是个能干的,若是能将她指给太子,自己将来也不必再为太子各种事态犯愁了。可叹啊,皇帝一早就下了死命令,秦家一双儿女谁都不得动心思。
说什么秦家提倡自由恋爱……皇后只想翻个白眼给皇帝,你为了哄秦箫留在你身边儿子女儿都不顾,懒得和他废话。
皇后算着日子,每天望着小姑娘们花枝招展的打扮着,时不时再把秦儿和冷月招进宫里来听她们说说看那些有的没的的故事。
其实也颇为悠闲舒坦。
谢家到来那日,长阳城上方乌云压城,颇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秦朗,秦儿,风寻那日都不必出现,所以三个人拉着冷月一起留在家里斗地主,顺带着搓了两把麻将。
“你们对这个谢家没有什么想法吗?”秦朗发问,他有些头疼地说:“这几天建国那张脸活脱脱像是去赴死。”
“我在苏州的时候就有听说,谢家小姐长得颇为方正。”秦儿回忆起自己偶然听得的那些闲话,无聊的将话叨叨出口。
“方正?”风寻念着这两个字开始发牌:“没有更好一点的形容词吗?”
冷月却代为回答:“我们曾经接过刺杀谢家人的单子,那位谢家小姐我见过。”
“嗯?”
“嗯?”
“嗯?”
冷月有些后怕地开口:“她长得很……”
那三个屏息期待。
“四十多岁了还要强撑着去演少女,大概那种长相,她长得并不很难看,但是和好看无缘。”冷月简单的表明她当日的见闻。
“你还去过北海呢。”风寻问她:“北海好玩吗?”
“我喜欢大海,所以去看看。”
秦朗点头:“大海好,大海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四年后,咱们大家伙一块去北海看看?好歹看看古代的海和现代的海有什么不一样啊。”秦儿如此说:“可以的话,咱们还可以开发一下,海水浴场!!”
完了,完了,又扯到商机上去了。
秦朗有时候很无语,自家老妹赚钱也赚的太夸张了,从前只有她一个还好,偏偏如今来了个冷月,这丫头比自家老妹还要更爱钱,这两个丫头在一起,一天一个章程,一天一个赚钱计划。
死要钱,爱钱死!
麻将在手指尖转了好几个圈,秦儿突然停下赚钱大计,抬头瞧了秦朗和风寻一眼:“我有件事想跟你们两个商量一下。”
“嗯?”秦朗看过去:“你说。”
“蒸汽火车,咱们想办法造一个吧。”秦儿道:“既然咱们来了古代,总不能混吃等死,如今既然家宅安宁,国泰民安,国库也充盈……”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们实现自我价值?”风寻问。
“我总觉得我们来到这个时代没有那么简单。”秦儿说:“如果说蒸汽火车能够畅通,说不准会引来很多和我们一样穿越过来的人。既然这个世上有冷月,我想应该还会有其他人。”
风寻却有些不安地问:“我们这么招摇的建火车,会不会惹来什么祸事?”
“四年后你们若是想离开。”秦儿暗下眉眼:“除了假死这条路,还有第二条路吗?”
三个孩子都微微一顿,他们说不出话来……
“唯一能够金蝉脱壳的办法……就是在火车上假死,工程意外谁都不能说些什么。”她说:“走之前给他们留一个礼物吧。四年造出一条铁路,一辆蒸汽火车,然后,咱们就离开这里。哥,你别告诉我,你可以像老爹一样看着你的建国生儿育女再和你海誓山盟。”
秦朗笑的明快:“当然不可能。”
尽在不言中吧。
夜里,冷月和秦儿以轻功漫步在长阳城的各方屋檐上,停在某处,冷月从后抱住秦儿的脖子,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你不怕你哥伤心吗?他那么……”
“他比你想的聪明。”秦儿说。
“也许他可以呢,既然你爹可以,他……”
“冷月,我爹那个时候只有他自己,可是我哥不一样,他身边有我和爹,还有风寻和你,我们虽然身在古代,可身边都是现代人,他不会认命的。他不是我爹。”说起秦箫秦儿眼眸中显露出些许敬佩和憧憬:“就算我哥被太子逼到不得不答应,我爹也死都不会同意的。他绝对不会让我哥活成他。”
“秦相之名,天下皆知。”冷月说:“没有人能对秦相的决定多说些什么。”
秦儿笑着,她握紧拳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们的,绝对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被这个年代同化了。”
“这很难。”
“没事,我有很多钱,也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权贵。月儿,你放心。”少女望着天边长月,紧握拳头,暗自坚定。冷月抱紧她,安心的思考着明天早上吃些什么。
以秦儿的脾气是不愿意和谢家扯上关系的,所以,她嘱咐了家里的同学们,这几日都老实一点不要出门疯,等谢家的人都走了再出门狂野。
秦家素来是这位小姐当家做主,谁都生不出半点反驳之意,这几日皆老实谨慎。
呆坐家中仰头看鸟。
但是……
老天素来不让人如愿,这日阳光明媚,秦儿半倚着轩窗,拿着一只眉笔细细的给冷月画眉,当真是闲来画眉之乐,悠然自得。下一秒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踏入,小丫头们急吼吼地说:“吕家来人了,吕侯爷叫姑娘你们去侯府一趟,说是吕家小姐要寻死。”
秦儿心里迷惑,寻死这档子事不是该找警察叔叔吗?为什么要来自家这里?
冷月自幼长在江湖上,虽然爱钱,却也有一副侠肝义胆,立刻拿了自己的佩剑,拉着秦儿就往门外跑:“走吧,咱们去救人。”
算了吧,秦儿想着,加快脚步,就当做是日行一善。
另一方面吕妙言被家里人从白绫上救下,正喝着参汤吊气,吕侯爷在一旁叹气,可叹这位老人家硬是被吓出几根白头发,加上这忧郁颓废之态,活脱脱老了几岁。
秦儿和冷月赶来时,吕侯爷有些为难的说:“今日谢家世子出言不逊,甚至还想仗势欺人,幸好有公主殿下和郡主护着,不然今日妙言的名声就坏了,那谢家世子还抢走了妙言的手绢。也不知接下来要如何。”
这老爷子倒是直说重点,不愧是高位之辈啊,就是言简意赅。
秦儿和冷月瞥了屋中面色苍白的吕妙言一眼,又看了看老爷子,秦儿忍不住道:“行了,侯爷你也别难过了,我帮你劝着。您洗洗睡吧,午安啊,午安。”
女眷之屋侯爷也不好多留,转头离去。
待人离去后,冷月的宝剑冒出寒光,又取出一把鞭子:“要我去揍他一顿吗?还是要给他来一顿皮带炒肉丝?!”
“不急,晚上咱们喊多点人去殴他。”秦儿抬手说的很轻松,迈步走近屋子,吕妙言一双眼睛红肿的像是核桃,叫丫头们都下去,相对无言,良久后,秦儿坐在床边对吕妙言道:“我们打算去揍他一顿,你要一起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