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眯眼睛,言语之间尽是疏离:
“你我之间的恩怨是非,在你答应帮我后,便一笔勾销了。”
他哑然,明知道她这样算并没有错,心中却升起一股烦躁感。
淡然的神情有些绷不住,他垂下眼眸,忍住心中的烦闷:
“非要和我划清界限吗?”
她颔首,从鼻腔中发出的声音有些娇软,答案却毫不留情:
“嗯。”
尽管这么直白地说会有些伤人,但她还是选择直言不讳:
“我现在挺讨厌你的。”
她的眼睛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雾一般,蔺子砚摸不透她的心思,心口因她的话泛起酸涩的痛意。
他隐隐约约知道原因,却还是想问一句:
“为何?”
“我也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他三番两次帮阮莪,或许是因为她一心要搞事业时,他总是出来刷存在感,又或许是因为她守了符鹤百年却没有什么进展,故而迁怒于他。
具体原因很复杂,可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她在乎他,所以会气他怪他。
至于他现在的示好,她也并不打算接受。
他在乎的只是幼时曾帮过他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不是她…
想到此处,她的脸色愈发冷了,纤细的指尖勾了一下琴弦:
“其实你不必如此,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不欠我。”
撂下这句话她就打算走了,手腕却被他抓住了,她皱起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做甚么?”
意识到自己行为的蔺子砚也愣了一下,他只是不想她走。
默默松开手,他舔了一下唇,嗓音沙哑:
“失礼了。”
腕间似乎还存有他掌心余温,她不自在地揉了揉手腕:
“无妨。”
两三日后,高老将军按着阮柠的意思上朝了。
还朝第一件事便是给猖狂已久的叶氏一族一个下马威。
晚间,阮柠便收到了大理寺少卿白祀派人传来的密信,信上只有一句诗:
君看磊落士,不肯易其身。
请看那些光明磊落之人,没有人愿意改变初衷。
她满意地笑了,将密信一角放在烛火上引燃:
“阮莪那边什么情况?”
“叶旭芳下了朝后就去了慧珍殿,离开之后,阮莪殿下的脸色很差。但女皇陛下去过之后,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哦。”
她懒懒地应了一声,一只手支着下颔,另一只手的食指有节奏的点着桌面:
“母皇头又不疼了?”
“时好时坏,太医说是头风。”
默了一会儿,阮柒又道:
“近来女皇时常去慧珍殿。”
“后宫佳丽三千,母皇向来雨露均沾。如今却有专宠的势头,其他卿侍怎么会没有怨言。”
阮柒会意,立即道:
“属下这就去办。”
“嗯。”
她坐在窗边,眼看着天色慢慢变黑了,归雨敲了敲门,领着徐亦安进来了。
她笑了一下,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小侯爷还不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