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男女同胞,要提高警惕呀,别和陌生人搭话!
聂尧臣皱起了眉头。
“1077,她今天还是没来公司?”
肖灼摇头:“人事经理说打过好几次电话给她了,都没接。”
“你再给她打,就说……”聂尧臣想了想,“她最后一个月的薪水还没结,她还想要的话,就必须到公司来一趟。”
下午临近下班时间了,元熙才出现。
肖灼看到她,简直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77姐,你终于来了!聂总每小时问一次你来了没有,比闹钟定时还准!你再不来,他要以为我是敷衍他了,还当我没给你打电话呢。”
他真觉得这个特助特别不好当,聂尧臣年纪不大,但给人的压力可太大了,他简直要怀疑这个特助是“特别难当的助理”简称……
元熙笑笑:“他这个人习惯就是这样,不是针对你。”
“他也不喜欢听我把话讲完。”
沮丧。
“他有阿斯伯格症,不懂站在他人角度思考,也不太懂得正确的人际交往方式,从来都是自顾自说他想说的。你如果想更好地配合他工作,可以多查阅这方面的资料,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聂尧臣的病其实公司很多人都知道,但孤独症也是病,终究还是个禁忌,一般都不会拿出来在人前讨论。
但她现在马上就不是公司的人了,说了也没关系,不会比媒体报道更过分。
聂尧臣办公室有人,百叶窗全都放下,看不到里面,元熙于是问肖灼:“谁在里边?”
“副董事长。”他压低声音说,“也刚来没一会儿,说是聂总找他,他才来的。”
聂尧臣的父辈就兄弟两个,父亲聂松从聂老爷子手中接掌家族集团的董事局主席,二叔聂权早年任副主席,后来大概日子过得太荒唐,也不管事,就被董事会给撤换下来,只挂个名誉董事的头衔。
近两年聂松也已处于半退休状态,本来是打算将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交给大儿子,也就是聂尧臣的哥哥聂舜钧。
谁知聂舜钧天生反骨,拒绝接受家中安排与曲家的联姻,娶了爷爷的家庭医生卜寒青,闹到父子、祖孙都撕破脸,自立门户,彻底不管家族集团的事了。
接班的重任这才落到原本只负责研发的聂尧臣肩上。
他跟哥哥关系融洽,并没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但他身后的亲生母亲和二叔可不是这样想的。
公不离婆,秤不离砣,毕竟一根藤上的瓜,公司员工对聂家人还是以他们原本的职务尊称。
聂权见人总是笑眯眯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暗地里叫他笑面虎,连肖灼这样的新手都吃过他的排头,可见厉害。
“没关系,我就在这儿等一会儿,你忙你的吧。”
元熙拉了把椅子坐下,没等很久,聂权就开门走出来,她跟肖灼都站了起来。
聂权果然还是笑容可掬的模样,却不由多看她两眼。
“我记得你是叫……赵元熙?”
“是的,副董你好。”
他乐呵呵点头走过去。
聂家人果然个个记忆力超群,连最被边缘化的聂权都记得她这样一个位卑言轻的小秘书。
他并不常到上古来,秘书处那么多人,他竟然能把人名和人脸对的上,不容易。
毕竟聂尧臣至今都还是叫她代号更顺口。
等人走了,肖灼才说:“我怎么觉得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是我太多心吗?”
元熙知道他一向很有正义感,之前在秘书处就动不动怕姐姐们被油腻男们占便宜,但还是跟他开玩笑:“听说副董至今单身,说不定是在物色宠妃人选。”
肖灼下巴都快掉下来。
“你来了?进来。”
聂尧臣脸色不太好,听到两人在门口有说有笑,脸色就更不好了。
元熙却不太在意,关上门后在他办公桌前坐下:“我人已经来了,最后一个月薪水可以给我了吗?”
“为什么不来上班?”
“我已经递交了辞职信。”
“我没有批准。”
“那也没关系。”元熙很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书面提交辞职后一个月我就可以离职,你批不批准都没关系。”
这是写入劳动法的条款,并不是他个人的意愿就可以改变。
聂尧臣果然没有接话。
人际交往和沟通是他整个人生中的短板,从年少时那个跟人说话总是沉浸在自己话题中的小男孩,到现在这样可以跟人你问我答的交流,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了不得的进步。
但常常还是有力不从心的情况,尤其是在赵元熙面前。
她一向顺从他的意思,从不跟他争什么,更不可能像如今这样跟他针锋相对。
他一直在想,到底是从哪一刻开始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