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五分钟后，祁嘉述轻咳了一声。
萨爽不动声色地斜了他一眼，偷偷撅了撅嘴，脸上尽是不情不愿的表情。
又一个五分钟过去，祁嘉述再次轻咳了一声。
萨爽看了看手里的卷子，心想反正也做不出来了，干脆把卷子怼到祁嘉述面前：“呶，做完了。”
祁嘉述低头看了一眼，说：“第三小问——”
“那个做不出来！”萨爽截断了他的问句。
祁嘉述挨着从头开始看，扫过几行后，无意识地点了点头：“第一小问做对了。”
萨爽的眉毛一下扬了起来，面带喜色地挤过去问：“那第二小问呢？”
祁嘉述又往下扫了几眼，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第二小问不对，两个函数相乘的结果算错了。”
“错了吗？”萨爽不敢相信自己会算错，低头看着卷子上歪歪扭扭的数字：“哪错了？”
祁嘉述：“这两个函数相乘以后，运算结果前面有个负号。”
“哎呦——差一点就做对了！太可惜了！”萨爽的语气遗憾得像是她考试的时候已经把答案写到了卷子上一样。
祁嘉述偷偷弯了一下嘴角，指着她第三问的答案说：“这三个未知数求解，联立方程应该有三个，你只写了两个。”
萨爽支着脑袋看着第三问的题干：“可题目里只给了俩条件啊。”
祁嘉述伸手点了点题干的前几个字：“X取1时得到最小值，里面包含俩条件，除了你写的这个把X的值代入方程外，还有一个利用参数求最小值的公式。”
萨爽一拍脑门：“是啊，我怎么没想到！”
祁嘉述把卷子递到她手里：“后面再分情况讨论，证明求出来的参数值满足题目中的条件，就能得到满分。第一问和第二问加起来，你能拿八分。”
萨爽先是高兴地咧开嘴角，随后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在考场上没做出来，那说明我的水平还是够不着这八分。”
祁嘉述：“如果你合理安排时间，会拿到这个分的。”
萨爽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前面的题那么多，我做都做不过来，哪还有时间能安排。”
“应该是做题太少的缘故。”祁嘉述的左手手指在手边的题典封皮上来回划了几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要不要看一下这本题典？”
萨爽转头瞄了一眼，当即坚定地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那本书的厚度直追字典，我看着就头疼。”
她看着那本题典，脑海中突然产生一个可怕的猜想：“你该不会……已经把上面的题都做完了吧？”
祁嘉述云淡风轻地说：“没有，有些题我感觉出得不是很好，就没做。”
那意思是其它都做完了？
这么厚的一本题典，再给她三年，她也做不完。
萨爽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你平时都不睡觉吗？”
祁嘉述：“我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在八小时以上。”
萨爽更是惊呆了，她学习这么烂，每天才勉强睡够八个小时，祁嘉述怎么能一边睡那么长时间，一边做这么多题。
难不成都是在梦里做的？
也许是她脸上惊讶的表情过于明显，祁嘉述自嘲地笑了一下：“可能是我平时太无聊了吧，时间很多，一个人待着也没有其它事可以做。”
那也太夸张了吧，没事做……所以就做题。
这个逻辑简直无敌。
萨爽朝祁嘉述一拱手：“在下由衷佩服。”
祁嘉述把题典拿起来递给她：“所以我不需要它了，你可以放心拿去。”
“别别别，这么厚的书，我怕拿着晚上会做噩梦。”萨爽战术性后仰，用全身表示拒绝。
题也已经讲了，那她应该就不欠他什么了，栗子的事儿也能大大方方的说了。
“那什么，关于那个炒栗子，”萨爽刻意清了清嗓子，“是我骗了你，那不是我家，我家在西城区那边呢。”
说完，抢在祁嘉述提问之前，她义正言辞地声明道：“不准问我任何问题！问就是我也跟你一样，平时闲得慌！”
超市什么的，都是因为很闲才去的，绝无其它原因！
祁嘉述倒真有一个问题很好奇，只不过刚问出声，就被一阵叮铃咣啷的声音盖过去了。
方阔拍着篮球从后门进来，一路大摇大摆地走到自己座位上，后面还跟着个冯登。
萨爽伸着脖子问祁嘉述：“你刚才说什么？”
祁嘉述正要开口，前面方阔又是“咚”的一声。
萨爽抬腿踢了方阔凳子一下：“要打球上球场打去，在教室里抽什么风！”
方阔转过头来贱兮兮地说：“我乐意！”
顺道还吐了吐舌头。
萨爽伸手去拿圆规，一只手掐着方阔下巴，作势要去扎他那犯贱的舌头。
方阔一边似躲非躲地逗她，一边抽出空来盯了祁嘉述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