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铃。”洛霁月低声重复了一边,慢慢走进庙宇里,颇为郑重的轻轻碰了碰铃铛。
保镖疑惑道:“洛先生也信世间有神?”
还没等洛霁月回答,不远处就传来大钟厚重的声响,还隐约伴随着一些人说话的声音。
保镖警惕道:“这里居然还有人?难道是扎克族人?”
向导掐指算了算:“今日居然是雪山日历中的元旦,他们怕是来祭祀了。”
洛霁月沉吟了一下,问道:“那他们介意有外人观看他们祭祀吗?”
向导摇摇头:“这个么我倒是不知道。”
保镖道:“我们索性先去看看,他们不高兴了我们就走便是了。”
洛霁月点点头:“切记要礼貌行事,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
他们从后门绕到了前门,穿过了庙宇长长的走廊,走到了建筑悬空的那一半,看到在悬崖之上搭建了一座红色的大祭台,而扎克族人们则都围在祭台周围。
扎克族人果真是肤白盛雪,但是白的有些过分了,这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美丽而是惊悚了。此刻这一群人穿着红衣聚集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像是一群雪山精怪。
保镖有些发怵:“还当这里有美人呢,可这些人美是美,但未免太怪诞了些,有些吓人。”
洛霁月抬手示意保镖不要乱说话,扎克人们见到他们这些陌生人也没有排斥的意思,甚至还朝他们露出友善的微笑,一位族人还搭话道:“你们是鸳鸯家孩子带来的朋友吗?”
洛霁月有些疑惑:“鸳鸯家?”
那人见洛霁月不懂,就换了个说法:“鸳鸯是夏家二姑娘的小名嘛。”
洛霁月还是听不懂,刚想再问,雄厚的大钟再次响起了。扎克族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他们全部面朝祭台跪了下去。洛霁月见状赶紧带着自己的手下跟着跪下了。
渺远的钟声伴随着古老的青铜乐器的伴奏缓缓响起,祭台周围的红色铃铛被风吹动,远远的,洛霁月看到风雪中有一道红色的身影正款款走来,那体态洛霁月再熟悉不过了,他死死的盯着那道红色的身影,看到眼眶酸涩。
靳衍一步步走上祭台,洛霁月如愿看见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直到这一刻,洛霁月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他已经这般的思念靳衍了,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浓烈深沉到不可思议,仿佛他们已经拥有了许多血多故事了。
靳衍清冷的黑眸微微垂下,他那种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般的游离气质叫人感到不安,大雪被风吹起,仿佛要连靳衍一起带走一般。
向导摇头感慨道:“想不到这男人跳舞也能这么好看,这古老的夏姬祭神舞真是别有韵味,印朝古籍记载,雪国有美人,史官写下这段时所想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吧,洛先生您说是不是?”
洛霁月怔愣的看着祭台,没有搭理向导,向导担心的拍了拍洛霁月的肩膀:“洛先生?这场景虽然美艳神圣,但也不可太过沉迷啊。”
“印朝的文化是真的吗?”洛霁月突然问道。
向导愣了一下:“啊?这……我也不知道啊,历朝历代文化都是不一样的,不过都应该有自己的道理吧。印朝讲究灵魂羁绊,这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所以……我们有可能已经认识很久了,对吗?”洛霁月喃喃道。
“啊?您在说什么啊?”向导听不懂了。
洛霁月痴痴的盯着靳衍:“我以为是他点醒了我,让我不再浑浑噩噩的活着,让我学会抛开灵魂的枷锁,寻找真正的自己。现在看来不是的,每当我的灵魂清醒一分,我就越爱他一分,也许当我抛开所有枷锁的时候,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我早已为他沦陷了,而我之所以会这么急切的抛开这些枷锁,也许就是为了去爱他。”
洛霁月的右眼酸涩,泪水从下眼敛流出,凉凉的。这辈子那些混沌的回忆,那些声色犬马的、空虚无聊的精神桎梏都被雪山上轻灵寒冷的风吹散,在经过从森林到雪山一天又一天的生存考验后,他的灵魂终于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和清醒。
洛霁月凝视着靳衍,他的靳衍,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他迈开脚步,冲上了祭台,抱住了那个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学业越发繁忙了,不过我会尽力日更到这个世界结束的,大家都一起加油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