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理。不过,到底还是要找些不起眼又贵重的东西拿出去。若是太扎眼了,别的倒没关系,让人以为我手上没钱,变卖家中珍物就不好了。还是要好好挑挑。”
随从一愣,“郎君,夫人不是说,这次的账她给您平了么?”
“你怎么不说她还罚了我三个月月例?”夏大郎没好气的道,“也就是这两天老头子没回来,他回来了,还有一顿板子逃不过!老三那么兄弟情深,老二跪一跪他都要去救,还不该给我这老大孝敬一些资财?”
一边说,夏大郎一边看着架子上的那些摆件。
能放在木架上而非箱子里的,那都是嫁妆中的平常之物。
夏大郎很有“先见之明”的带了个包袱皮过来,放在地上,已经往上面摆了几件东西。
却又是“寻常之物”之中,品相、质地比较好的。
说着,他拿到了一个玉盒,正要往包袱皮上放,忽然觉得不对。晃荡了一下,却又没听见声响,拿着夜明珠看不出端倪,就喊随侍,“你过来拿火折照一照,看看这是不是个机关盒,装成了玉雕的模样?”
等用火折子照了,夏大郎就得意的笑起来,“看老子这运气!这机关的玉盒里面可藏了东西。怕不是什么宝贝……”
一抬头,却因为靠近的火折,瞄到了斜对面的一个黑影,顿时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喝道,“谁,谁在那里!”
然而,他得到的并非是答案,而是一道雪亮的剑光。
须臾,汤新霁走到两具连喊叫都没来得及的尸体身边,踩灭了火折,轻嗤一声,“废物。”
随即拿起那个被鉴定为机关玉盒的盒子。
这样的机关盒,还真就是他过往见过的那种。
看外表只是精美的玉雕摆件,事实上……
汤新霁拨弄着玉雕上的几朵精致中透着匠气的花朵,没两秒,就将玉盒打开了。
玉盒之内恰好卡着一块玉牌。
玉牌上刻着隶书的“清河”二字。
“果然。”
汤新霁凝视着玉牌许久,叹息一声,吐出了这两个字。
又过了一会儿,还有些惊讶,“这可真是顺利得不可思议。”
但再转念一想——想来夏盟也想不到吧,只是孙子辈,就出现了这样的悖逆之徒。还能知道挑好东西。
本来就是有意外,这样的玉盒在庞大的嫁妆里,也不起眼。
这么一想,汤新霁倒是觉得是天意了。
他随意的翻看了一下累在边上的箱子,挑中了一箱放玉件的箱子拿上,还往里面又塞了一些本来放在架子上的。
然后,沾上尚且温热的鲜血,在库房墙壁上留下了一行字——
忤逆不孝之辈,替君清理门户。不谢!
然后,扛着箱子轻松离开了。
等到第二天,这自然就会是一场震惊长平的大案。
然而第二天,这大案却并没有早早爆发开来。
雨水冲淡了血腥味。
加上库房地处偏僻,夏大郎又经常外宿,一大早,他的妻子、通房侍女都没看到人,却也都没想到出了怎样的大事。
至少,林朝华骑马到了水武坊一座颇显幽静的民居,与窦礼和其他窦礼招来的人会和的时候,并没有听说这件事。
同样被窦礼征召的夏钰也没有。
他是和饶律一起从秦国公府来的。
在帮了夏和辰、送走了一个侍女的那一天,夏钰就痛定思痛的抱着自己的新宠物,带着几件衣裳,暂时住去了秦国公府。
除了这两人之外,窦礼“征召”的还有一个依然伤势沉重的颜文真。
最后,是代龙骧卫参与这支分队的林朝辞。
林朝华看到林朝辞都惊了——之前完全没接到消息啊!
她直接就问了,“为什么这种好事会落到你头上?”
“好事?”林朝辞对自己妹妹的脑回路感到迷茫。
他想了下,“饶慕的功法需要一群人一起练,他单独领一个小队。白擎的身份很有用。裴三自家扯进了案子里。宋映峰好像被两个世子拉着要查什么……剩下的大半要转修《破神枪》。”
所以算来算去,只有他能来参与寻找那个龙脉阵图啊!
“你们家可能也扯进了案子里。”窦礼听见了兄妹两人的交谈,通知了一份噩耗。
他将一张道士的人像递到了他们的手上,“这个人,你们认识吧?”
兄妹两凑在一起看了一下。
林朝辞很迷茫,“这谁?”
林朝华,“这似乎,有点儿眼熟。不过,是谁?”
“……应该是你们的二伯。”窦礼很无语。
因为他发现,这两兄妹似乎真的不认得,本来该是至亲的人。
“他找到了云岭西的那个坟场。尚且不知他是去做什么的。他用药迷晕了我的一个师弟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