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华叹道,“卫祺多想不开?啊,竟然和饶律讲道理。”
儒学挺哲学的,一个理科生和哲学生讨论本科系的内容都可能被带偏,何况是讨论别的。
谢钰对此没回应,而是默默的递给了林朝华一盘肉和菜。
林朝华奇怪道,“你?是不是知道我会来啊?”
“今天是你表妹的婚礼。”谢钰道,“你?肯定不想破坏气氛。”
“唉。”林朝华道,“以前听她们讨论嫁得好不好、儿女争不争气的话题就很烦。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倒是可以讨论一下,但攀比也太严重了。”
林朝华也爱美啊,为什么不喜欢听人讨论衣裳首饰什么的呢?
因为这些?东西脱离“悦己”而走向“悦人”的时候,对她来说就变质了。
更别说,就和后世明星咖位不到连买得起的衣服都不敢随便穿,不够时尚又要被大众嘲讽一样,衣裳首饰在女性圈子里,始终是个很有阶级性的话题,而不仅仅是有关于“美”的话题。
以前装个小透明往边上一坐,让人把她无视了也就罢了。
现在她的等级,已经不是能被人轻易无视的了。
所?以她要是懒得敷衍,坐那儿就确实容易成为一个气氛破坏者。
然后,其他场合就算了,这是饶欣的婚礼……
说到底林朝华还是和饶欣没啥深厚感情,并不愿意为她敷衍。
她这会儿默默的开?始啃菜。
没两分钟,把卫祺给揪出去的饶律又回来了。
“你?们两个……”他一脸头痛的样子,在烧烤架前站定,隔着烧烤的烟雾看过来的眼神有点恨铁不成钢,“你?们两个但凡定个亲,也不用在这儿坐着。”
林朝华和谢钰两脸懵逼。
一时没弄懂饶律这是什么逻辑链。
谢钰想想道,“这两者,也没什么关系?”
饶律冷笑一声,却是没理会他,只看着林朝华,“你?难道就不觉得惭愧?不管怎么看,你?们两个的事?,你?都更应该负责吧?”
林朝华继续懵:明明是谢钰回答的。
她稍微琢磨了一下,更加觉得不对味。什?么叫她更应该负责啊?
“我觉得你?在内涵我强抢民男,虽然没有证据。”
饶律:这什?么脑回路!
谢钰盯着烧烤架想:可我也没被抢啊。
饶律深吸一口气,指着谢钰道,“这家伙自小就因为生病的原因怕与人接触。但你?真的觉得这样没问题?你?们两个既然在一起了,你?也该多考虑一下吧?”
后面厨房里还是有人的。
饶律的话说得还是比较隐晦。
但林朝华当然是听懂了。
饶律是知道谢钰身世的,所?以可以理解他们两个不成亲的决定。但在同时,以他的思路来说,他觉得谢钰多结交朋友,多刷名声,对他本人有好处,万一身世暴露了,也会有好处。
但说实话,她不大认可这一点。
谢钰并不喜欢多交朋友多交际的生活,也并不羡慕。由过往经历形成的性格不见得一定好,但也不一定就非要改掉。
最后……
“这也不只是性格问题。”林朝华心平气和道,“这不还有功法问题么。别忘了我们的功法其实都是和心性适配的。”
饶律听了,嗤笑一声,“说起功法,我记得当?初可是你说的,你?们两个的功法相克。”
谢钰想想道,“心魔与所有功法、所?有练炁士都相克,可要是没了心魔,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所?有的相克,都一定相生。越是相克,越彼此依存。”
饶律一下子被哽住了。
看着谢钰的眼神,满是不可置信的写着几个字——友谊的巨轮翻了。
林朝华想了想,自从谢钰真和她走到一起,饶律是唯一一个,在她面前,却站在谢钰的角度去为他考虑的人。
虽然饶律理论上来说是她的表兄。
谢钰要真有其他朋友也做到这程度,她当然也鼓励他结交啊。
林朝华于是扒拉过一边装肉装菜的篮子,示意饶律看一眼,“二表兄,你?要吃什?么不?看你?一早上就开始忙到现在。”
饶律气饱了,饶律什?么也不想吃。
但饶律还是拉过之前卫祺的凳子,坐了下来。坐在谢钰的斜对面。
为什么他能坐下来?
这场婚礼,没几个宋家人,但新娘的娘家人还是够的。
饶律决定不和自己为难了,转移话题道,“我这次回来待不了两天,多半等饶欣回门就要走。所?以,可能也等不到朝廷做决定。”
“这还多亏有了赤骥呢。”林朝华强调。
饶律都气乐了,“你?以为我是你?”
林朝华觉得自己又被内涵。
饶律再次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我个人希望你?们能在冬天就赶到北疆。”
林朝华决定不和他计较。
早上和饶靖谈过之后,林朝华心里就有点数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饶律忍无可忍的向林朝华扔了颗石子,“你?说什么呢!坐以待毙!?”
“口误,口误。”这次林朝华偏头躲过,果断认怂。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如果可能,不能让那些巨兽接近我们的城市。饶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