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问:“你不喜欢这些?”
沈宜安淡淡道:“喜欢。”
那你为何一点也不碰?
闻人决心头生出一种无力感,他知道了,她只是不喜欢夹菜的人。
沈宜安不想引起争执,只挑了他最先夹的笋丝,尝过一口她便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将军慢用。”
闻人决不由拧眉,也跟着停下,冉姑姑眼看两人之间气氛不对,连忙叫人撤下桌上的碗盘。莲香端了漱口的用具过来,两人漱口过后,便在前厅里一个坐一个站,中间像横着一道天堑。
闻人决一只手攥紧了袖口,那里头藏了一个半只手掌大小的四方鎏金盒子,他这两日在翻自己的书房,碰巧找到了一对白玉耳环,他想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至于在书房里藏一对女子戴的耳环,只有一个可能,那是他要送给沈宜安的,或许因为一些意外,没能送出去。
他今日出门前,特地找出来带在身上,或多或少是存着能见到沈宜安的心思,可人就在他眼前,他却不知该如何给她。
沈宜安面上淡漠,其实早已频频望向不远处站着的男人,夜已渐深,他怎的还不走?
莲香刚得了她的吩咐去找邹诚了,两边离得不远,按理说也该回来了,此时却连个人影都不见。冉姑姑不知是第几回进来添茶,沈宜安生怕她再说时候晚了,要闻人决留宿之类的话,先一步开口:“姑姑,你先出去吧。”
冉姑姑一脸失望,去门外等着,而后一想,她在莲香出门前,特意嘱咐她绕远道,应是没那么快回来,于是又开心了几分。
闻人决再三磨蹭,饶是莲香这路绕的再远,最终还是带着邹诚过来了。沈宜安可算把人盼来,起身时才发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坐麻了,她心里怨怪起闻人决,更对今日放他进来的冉姑姑十分不满,想着把人送走,定要告诉冉姑姑:
以后决不能擅自带闻人决进来,尤其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她想起在书房时那两辈子难得的亲近,心尖颤了一下。他的手很大,可以轻松包住她的整个脚掌,很暖,比她冬日里捧着的手炉还要热。
沈宜安站在门口怔怔出神,并未察觉闻人决已经向她靠近,袖口相接,他突然抓住她的手。
闻人决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震惊的说不出话,也因此忘了挣开他的手。
趁她愣神的时候,闻人决塞了一样东西在她手里,然后将她的手连同那东西一起握在掌中。
她能感受到闻人决的手微微发颤,似乎将要开口说的话让他难以启齿,眼见莲香带着邹诚朝他们走来,闻人决终于开口:“这是给你的……回礼,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若是不喜欢,就告诉我。”
什么回礼?沈宜安一时懵然,闻人决留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离开了,她打开盒子,见里面是一对白玉耳环,更是诧异又费解,他无端送她耳环做什么?
沈宜安在冷风里站了好一会儿也不曾想明白他的用意,反倒冻得打了个喷嚏。晚间沐浴后,她忍不住反复拿出那对白玉耳环来看,如此心神不宁地过了半宿,她终于横了横心,把东西装进盒子里塞到床底。
来历不明的东西,就让它待在床底积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