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穿黑色好看,要不然,还挺吓人?的。
温蕙为霍决做着?妻子为丈夫做的事。
这种事,她为另一个人?做了?许多?年了?。自然而然,十分熟练,也早已经只是日常。
霍决却忽然抱住了?她。
温蕙没动,在?他?怀里还抽了?抽鼻子:“你没喝酒?”
淡淡的酒味,应该是沾染上的。不是他?本人?的。
霍决轻轻抚着?她的背。
她穿着?柔软的寝衣,那手心的触感?和温度都太明显。
还有不可忽视的力道。
像男人?。
温蕙微微僵住。
霍决拥着?她道:“监察院都督从不饮酒,不止我。”
他?嗅了?嗅她的头发?。
她的头发?洗过了?,缎子一样披着?,带着?香气和她身上的体息,好闻极了?。
怀中,温蕙“哦”了?一声。
她的身子有些紧绷,霍决放开了?她。
“蕙娘。赵卫艰死了?。”他?道。
温蕙愕然抬头。
“他?送了?你来,是为着?想要浙江布政使的位子。我给他?了?。”霍决道,“然后找了?漕帮的人?,路上凿沉了?他?的船。”
“赵胜时下了?大狱。”他?道,“他?的手不干净的,便是没有江州堤坝案,我也能让他?剥皮实草。”
“我没动你的朋友。但她的丈夫招供了?。”
“那段日子,赵卫艰折腾着?赵家子弟到处寻找奇珍异宝想要讨好我。他?忽然从你的朋友口中听到了?我的字。文臣很少会称我的字,他?们当面称我一声都督,背后只会用难听的称呼称我,少有人?会称我的字。”
“他?偶听到,发?现?了?我是谁,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直接便将这事先报给了?赵胜时,赵胜时恰好有陆正的把?柄,赵卫艰一同意,他?便往开封去,勒逼索要你。”
“整个事情就是这样的。”
“恶念从他?开始。所?以,我不能饶他?。”霍决道,“开封府通许县的赵县令,巡视乡里时,醉酒跌入水沟溺毙而死。”
温蕙仰着?头听他?说,眼睛一眨不眨。
“蕙娘,这是我最后处理的结果。”霍决告诉她,“这是我做事的方式。”
她是他?的妻子了?,得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温蕙垂下了?头。
接受不了?吗?
才想着?,温蕙道:“听着?怪吓人?的,有点?狠过头了?……”
“可我……怎么觉得这么痛快呢?”她抬起头问他?,“我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因为,恨意都有了?去处啊。
霍决笑了?,摸了?摸她的头发?。
“江州堤坝案的证据,在?我手里了?。”他?道,“我保着?陆家,你不用担心了?。”
是在?他?手里,而不是销毁了?。
但温蕙已经不能要求更多?了?,人?是不能贪心过头的。她点?头:“好。”
霍决道:“你先歇着?吧,我去洗个澡。”
“换洗的衣服都给你备在?里面了?。”温蕙问,“要叫丫头们来服侍吗?”
“不用,我自己就行。”霍决去净房。
温蕙重又?回到床上,吹熄了?床头的灯,躺下了?。
帐子没放下,外?面烛光太亮,她翻个身,面朝里。
只今夜,洞房花烛,怎生睡得着?。
只能努力闭着?眼睛。
霍决洗澡很快,擦干披衣出来。走到床边,见她横卧着?,薄被之下,高低起伏。
霍决放下了?帐子。
帐子隔光,拔步床里面顿时昏暗了?下来。
温蕙听见动静,翻了?个身,睁开眼睛。
幽昏中,正看见那人?在?床前褪下寝衣。
肩膀宽阔,胸肌、腹肌,块块分明,劲腰收紧。
像男人?。
温蕙立刻闭上了?眼睛。
床微震,霍决上来了?。
他?揭开了?被子,躺了?进来。伸开手臂,将温蕙搂在?了?怀里。
温蕙一直闭着?眼睛。
脸颊被轻轻地抚摸,缓缓地,移动到后颈。
眼睛被亲了?。
温蕙闭着?眼。
却听霍决道:“蕙娘,睁开眼。”
温蕙睁开了?眼睛。
霍决撑着?身体,笼罩着?她。
他?与她离得如此之近,只隔着?她身上薄薄的寝衣。他?的气息几乎包裹了?她。
这一刻,温蕙无法控制地想,若不褪下裤子,他?与男人?,到底又?有什么区别呢?
霍决盯着?温蕙的眼睛,果然在?她眸中看到了?惊惧和困惑。
他?就知道的。
这世间女子,被要求守护自己的贞洁。
纵然是地位卑贱之人?中,譬如伎子之流,也常有誓不二主的,或撞住,或投水,让自己死得“干净”的。
这是普世皆从的守则。凡女子,或强或弱,或隐藏或显露地,皆被束缚。
温蕙也不例外?,她毕竟也是世间女子,她就活在?这样的世界里。
而阉人?,阉割之后失去了?繁衍后代的能力,不会令女人?怀孕,因此,连皇帝的后宫都可以随便出入,也可以随意接触宫妃、宫女。
这给了?世人?一个误导。令许多?人?觉得,没有繁衍能力等同于……没有欲望。
当然事实并?不是那样的,否则宦官为什么要找宫女对食。
温蕙当时平静地接受了?他?的条件,答应嫁给他?时,他?就猜到了?,她的平静离不开这错误的认知。
她觉得他?只是执念,她觉得与他?做夫妻,只是虚凰假凤,不会真的行夫妻事。
她觉得纵生离,在?她的心底,不论她自己意识到没有,她是以为自己可以为陆嘉言守贞的。
霍决轻轻地抚摸温蕙的脸颊。
身体里有一只兽,左冲右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