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行少沉默了半晌才道:“也许,你真是本座的药吧。”
“药?”欧阳猛打个寒噤,“我虽身带毒血,但不能当成药人入药的,最多也就是入毒。”
“呵,不会把你塞药罐子练成丹丸的,不要怕。”孤行少笑道,头一偏,压在欧阳头上,对孤行少来说,这真是个舒服的靠点,孤行少长舒一口气。
可是这口气听在欧阳耳里,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真的不能入药。”
她以为他是把自己当药人了,于是反复强调。
“嗯,”孤行少点头,搂着欧阳,所有的躁动不适都归复平静,他此时只想好好养养神,是以示意欧阳闭嘴:“嘘!”
欧阳怎么可能平静的下来,被人撩拨的心潮起伏,而这个人此时还就在身侧,正搂着自己假寐。
明明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剑拔弩张,彼此嫌弃避之不及,怎么孤男寡女相处了一日两夜,还且不说这一日夜里都是她昏迷居多,他们怎么就在这短短时间内可以共坐院墙脚下,相互依偎慰藉了?
欧阳猛地意识到了不妥,这样亲密依偎的姿态,她见过不少的——殿里红鸾星动的姑娘每次与心上人同处时,便是这般模样。
欧阳挣开孤行少的怀抱,明明不喜地蹙着眉,却还顾忌孤行少的感受,字斟句酌委婉道:“大公子,我们这样,不大合适。”
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二人这样不清不楚搂作一处,都不是个事。
“什么不合适?”堪堪觉得舒坦些的孤行少同样也蹙起眉头,一时半会没明白欧阳的话意,但欧阳一般“大公子、本姑娘”称呼人的时候,都是她自认要客气疏离的时候,而这种时刻,不知从何时开始,渐渐让孤行少觉得搅兴,是以这一问,语气中生出了几分不耐。
知孤行少态度有变,欧阳还是硬着头皮道:“大公子是以什么身份,这样伴在欧阳身边?”
“什么身份?”孤行少喃喃,恍然明白欧阳的意思了,他倒是没在意过这些,只觉得自己舒坦就好,却忘了欧阳是个女人,自己模糊了男女界线实是唐突了她,可他本是随性的人,若此时来纠结已发生过的事,倒显得他不洒脱,抱歉的话是说不出口了,于是道:“本座以为你很清楚自己是以什么身份跟在本座身边的。”
欧阳一噎,诚然她是当成一颗棋子被孤行少带在身边,但不代表这颗拿来挡煞的棋子还要负责伺候棋手的。
说不清是气愤还是什么,欧阳颇有骨气道:“欧阳跟着大公子你走,转移杀手的注意力,为老王妃挡煞,这便是欧阳能答应的底线,大公子莫要将之再踩低了。”
看着欧阳气得鼓胀的脸,孤行少觉得有些碍眼,于是拉过欧阳,再次将人按到自己肩头:“本座便是踩低了,你待如何?以死明志吗?”
“你……”欧阳气得话结。
“这荒山野岭,死法定然不缺,怎么,想试试?”孤行少道,“你这样胆怂,敢死吗?”
孤行少字字句句言她怕死,虽难听了些,却该死的说对了。
欧阳咬着唇,胸膛因气恼而快速起伏,却答不出半个反驳的字来,她太了解这个男人的言出必行,是以连接话的勇气都没能生的出来,骨气这种东西在她这里,果然和命是不能比的。
见欧阳语结,孤行少满意道:“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闭上眼休息一会。”
孤行少伸手抚上欧阳安眠穴,两指同时按下,确定欧阳完全昏睡了过去,自己才略略调整了坐姿,靠舒坦后,开始闭目养神——也只有让欧阳安静下来,他才能好好休养。
“你问本座是以什么身份伴在你身边,”孤行少轻叹,带着三分无奈七分庆幸,“不是说你是本座的未婚妻吗?你说本座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