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琅环去备一碗麻沸汤,还是疼。”尽管闲聊来转移注意力,但是对疼痛的敏感还是不足以让欧阳就这样将疗伤生扛下来。
孤行少闻言,将手中瓷碗塞给陆凛,头一偏斜眼看进屋里,示意陆凛将碗送进去。
主子心情不佳,陆凛虽不想跑这趟腿,但还是看着眼色不敢强撄虎须,于是接了碗,认命充当起传唤小厮。
琅环正要起身去煮药,陆凛便端着只药碗进门来,错身将琅环拦在身前,怕她转出门会看见躲在外头的孤行少。
“据说东院的人治伤时险些没疼晕过去,宫主让人分了碗麻沸汤给姑娘。”陆凛干瘪瘪地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们不要。”她们又不是没有这玩意!
琉璃正在气头上,一听孤行少打一巴掌还给来颗甜枣,当即凌然拒绝,颇有几分受尽屈辱后的傲骨铮铮。
纵然欧阳心底也十分不畅快,但吃了苦头还继续委屈自己的事,欧阳可做不来,与其疼着等琅环做好一碗送过来,不如当下就解脱得好。
陆凛端着碗正准备去回孤行少的话,欧阳将人叫住:“给我。”
“主子……”琉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正要继续说什么。
欧阳赶紧道:“小丫头别慷你主子的慨,你主子疼着呢。”
琉璃瘪瘪嘴,少主疼的厉害,那就怨不得她了。于是小丫头转头狠狠剜了眼陆凛,凶神恶煞地道:“还杵在那里做什么,药端过来啊!”
陆凛几时被人这样不客气地使唤过,他能亲自端一碗药进来,那都是他武判大人良心作祟了,若不是想到屋内皆是伤残人士,宫主又吩咐他必须亲自送进来,他才不来。
于是同样颇为傲气的武判陆凛瞅了条没人用的凳子,将药碗随手一放,转身扬长而去。
“什么态度啊你!”琉璃不甘地嚷道。
屋子里仅有的一张八仙桌昨夜被琅环拍了个粉碎,所以陆凛其实还能找条凳子放碗都是仁至义尽了,换了旁人,说不定直接摆地上去。
“琉璃,勿躁。”欧阳道,接过琅环递来的药,屏住呼吸,一口气饮完。
其实麻沸汤没什么奇怪的味道,但欧阳一喝药就下意识想作呕,所以只能屏息喝下。
“琅环,一会儿你将我敲晕再闭锁我的五识;琉璃,你等我睡过去再处理伤口。”欧阳如是说着,翻身躺倒,一双手摆上胸前,闭好眼,准备好被敲晕。
琅环琉璃对视片刻,不明白少主搁哪儿学来的办法,服用了麻沸散还需要再敲晕、再闭锁五识吗?
欧阳之所以这样安排,全是因昨夜为琉璃过毒遭的罪还让她心有余悸,想着万一又给自己痛得清醒过来,那就不划算了,是以才要多重保险,确保万无一失。
“要用顶级灵药,按少主说的办吧。”琉璃怔愣半晌,除此之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可以修复少主的伤口。
欧阳心底直庆幸,自己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先前咬伤舌头用过一回灵药,那滋味,比要她命也好不到哪里去。
欧阳本还待再奉承自己两句英明的,可是琅环手刀起势,对准她脖颈就是一掌。
随后琅环利落封好欧阳五识,催促琉璃道:“昨夜救你,少主就闭过一回五识了,你动作得快点,反复闭锁,会影响少主的经脉。”
常人的五识,练功修行、坐禅栖息都可以随意闭锁,内劲深厚的还可以想闭多久闭多久;可她们的少主不行,少主的经脉天生便不比常人,堵塞的一条恰是最重要的武脉,闭锁五识势必要影响武脉。
琉璃闻言立时肃穆起来,手上行动不由也加快了。
慌忙中手劲的拿捏很是一门功夫,琉璃修得还不够,清理伤口时一不小心布巾落得重了,层层庇护的欧阳还是有感,蹙起了眉头。
“你轻点。”琅环心疼道。
“好好……”琉璃连连答道,眼中却不争气盈出了水渍,这一下,连看也看不清,就更不敢随意下手了。
“让开。”身后陡然传来沉冷的命令,琉璃琅环一回身,齐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