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虞优的生辰宴反而成了司徒芊芊与郝光远的饯行礼。
因前往洪化的大军出发在即,姜九黎案边堆了数不尽的政务,原打算直接让宫人送去一份厚礼,便推开不去了,但转念想到沈宴秋一定会出席,烦了烦,念着她在外的安危,索性叫傅朝帮他把公文搬到马车里,便一边批着折子,一边去沈府接人去了。
沈宴秋一直惦记着虞优的生日,毕竟两人相识以来她就颇受他照拂,是以礼物也准备的异常丰厚。除了两套绥喜镇金川家的瓷器,还亲攥了一本用于风满楼菜品更新的现代厨艺食谱,因为之前给大家做得红豆沙冰备受好评,所以在大启现有工艺的基础条件下,又想了好些甜品样式,虽说古代没有烤箱,但吊炉可以替代个七七八八,是以不愁风满楼的大厨做不出这些点心。
鉴于东西太多,沈宴秋特意让莲巧找了几个府里的侍卫一同帮忙把东西往外搬。
出了沈府大门,这才发现自己原本约的朴素马车旁,多停了辆金碧辉煌的房车级马车。
因为前两天刚坐着它回过府,所以一眼就认出了里头坐着的主人是谁。
像是为了印证她心中的想法,金丝边车帘往边上掀了掀,露出姜九黎的半边侧脸,只听他声线清冷地道了句“上来”,车帘便重新垂了下去,——完美契合他一贯的高冷寡言风格。
沈宴秋默默为他事无巨细的“敬业”精神啧叹了一下,边上莲巧小声问道:“姑娘,我们坐哪辆。”
沈宴秋以前总觉得麻烦人不好,但马车都接到门口了,再把人赶走也怪矫情的,用下巴点点方向,道:“跟他一道儿吧。”
莲巧颔首,让后边的侍卫帮忙把木盒往姜九黎的马车上搬,自己则跑去跟约来的马车夫说明缘由,塞了两枚碎银,以示道歉。
沈宴秋上马车时,给她递矮凳的是个陌生小哥。平日里看清风跟在姜九黎身边看惯了,突然换了个人,还觉得有些不适应,所以钻进马车时,随口朝姜九黎问了句:“清风呢?今日怎么没瞧见他?”
姜九黎正斜倚在软榻上批奏折,闻言抬眸看她一眼:“告假出城去了。”
沈宴秋“噢”了一声,在旁边的榻上寻了个位置,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看的是公文,此外桌上还堆了一大摞,俨然一副百忙之中抽空护送她的样子。
呆视两秒,莫名觉得有些愧对于人,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打搅到他。
姜九黎却是不知道她那些心理活动,视线复落回折子上,边批字边道:“架子上有书,无聊了可以自己拿去看。”
沈宴秋应了声“好”,想着坐着也是无事,便凑到架子前翻了翻,谁知上头摆放的均是些晦涩难懂的地理经注、史学典籍,光对着书名就让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消化不良。
默了默,果断将书阖上,她宁愿干坐着,也不想看这些东西,要不然人还没到虞优家,就先一步睡着了。
姜九黎半途换奏折的时候,有朝沈宴秋瞥去一眼,看她捧着杯茶,对着桌上的棋盘乱摆乱放拼图案,不由缄默一瞬——
那是他破解一半的古棋谱,还没来得及记到册上,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到原样。
头疼地捏了捏眉心,终是没说什么,算来还是怪他没有提前知会。
马车辘辘驶进华宁街,停在虞宅前。
傅朝在外头叩叩马车门,示意道:“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