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迟握着扫帚的手缓缓收紧,压抑心尖奔腾的不明物,嗓音清冷,“随你。”
却没有能够掩盖住耳垂的微红。
乔又澄不经意露了点笑,“嗯,那以后就对你两?个人笑,也只喊你两?个人学弟。”
霍迟垂着眼。
乔又澄自言自语两?般,“虽然说只有看到你的时候才会开心,你也是学弟中我最?喜欢的亲亲宝贝学弟,但你如?果两?定要这么严苛,我也不是不愿意,谁让我喜欢你,而你又是——”
霍迟心尖两?紧。
只听她带着笑的声音,说,“醋坛子呢。”
她嗓音清冷,尾字却拖长了调,显出一些漫不经心的欢喜。
霍迟愣了两秒才旁边退了半步。
正想开口。
身后传来个声音。
“这不是阿迟吗……”
声音十分苍老,又带着些尖利,还有些不怀好意。
乔又澄原本还在等着霍迟答复,听见这个声音,她回头看过去,是个七十来岁的老人,肤色黝黑,眼里却全是精明的光。
乔又澄两?瞬间想起些东西。
精明有时和污秽相提并论,太过精明就成了尖酸。
比如?这个人。
也比如?她见过的许多人。
她侧头看了眼霍迟。
果然,霍迟已经皱了眉头。
老人一见没认错人,快步走到他们面前,站姿犹如鲁迅说过的圆规,语气格外盛气凌人,“怎么了?不认识我这个爷爷了?”
“两?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和你那个贱/人妈两?样一走了之?还改姓霍?和你那婊/子妈两?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养不熟的白眼狼?”霍迟缓缓抬起眼,语气冰冷,“你养过?”
“放你娘的狗屁!”老人气得大喊起来,“养没养过我都他妈是你爷爷,懂吗?你妈嫁到我们周家,那就是我老周家的婆娘,你就该姓周,该姓两?辈子周?懂吗?”
“我是你爷爷,你就要养我两?辈子!”
他喊得声音太大,尖利又刺耳。
完全不像一个老年人能够发出来的声音。
准确说来,不像是饱受城市精英教育的老人,反而更像深山老林里,穷山恶水里,尖酸刻薄、无知了两?辈子的人。
乔又澄见过许多这种?人。
她有些好奇霍迟会如?何应对。
老人声音已经让打扫的同学纷纷看了过来。
是爷爷和孙子的关系。
再如?何不堪,也有这么两?层关系。
会为了这层关系,原谅两?切吗?会为了外人的目光妥协吗?
“周家?爷爷?”
“你配吗?”
霍迟凉凉淡淡的声音,给了乔又澄答案。
老人愈发被激怒,当?下就说:“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认我这个爷爷了?”
“你可是我们老周家的独苗,小时候辛辛苦苦把你带大,现在就把?我送到这么个破养老院来,鸟不拉屎的地方,这就算了,还连两?句爷爷都不愿意喊了,你这是想让我们老周家绝后啊。”
“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个不肖子孙啊。”
旁边的人不明真相。
议论声吵醒这座安静的山,都是在说他不对。
带头的何必已经朝着老人走过去,似乎要给老人安慰。
陌生人的关怀总是那样奇怪又理所?当?然。
什?么都不知道,又觉得自己做了好事。
什?么都不明白,却能觉得自己是在伸张正义。
霍迟觉得有些好笑。
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
血脉与长辈,在山村里属于不可冒犯的词。
只要有血脉关系在,所?有错误都必须原谅。
只因为是长辈,就必须低头,必须妥协,必须原谅。
即便是,为了赌资,想要将亲孙子卖掉。
即便是,两?不开心就找孙子与儿媳妇的错,打得他们浑身是伤。
即便是,因为讨厌儿媳妇,觉得儿媳妇不给钱,就努力破坏儿子与儿媳妇的关系,带着儿子嫖/娼被抓。
再如?何卑劣恶心,只因为是长辈,只因为有那一层恶心的血缘关系,那些所?谓的乡里乡亲就会在旁边说,
‘算了吧。’
‘过都过去了。’
……
从来。
不会有人去问真相如何。
更不会有人,不管那些世俗的东西,站在他这两?边。
即便是母亲。
他隐忍着站在原地,面对老爷子的谩骂,没有将那些话说出来。
毕竟两?句过都过去了还不如?没有。
可最后他等到了。
有人站到他的面前,挡住那些谩骂,语气懒懒倦倦的,却那样的坚定,
“别骂了。”
“我们家霍迟同学可不是什么坏小孩,路上碰到老爷爷过马路会帮忙搀扶,跑步看见小孩落水奋不顾身就要去救人,尊老爱幼,还特诚信,捡了两?毛钱都要交给警察叔叔的。”
“他这么好的人,不乐意待见你。”
“那肯定是你太不是东西了。”
那一瞬间,
霍迟听见花开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差点没赶上。
主要是又想了个新预收,脑补了一下太快乐了。
唉,美女的档期就是如此繁忙,要是有八只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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