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凌烟展颜一笑,“是呢。”
雁玉一愣,很快又恢复,讪讪道:“娘娘笑起来可真好看....奴婢从未见过娘娘如此笑...”
谌凌烟闻言又是一笑道:“本宫是如何笑?”
雁玉歪头想了想,才大着胆子小声回道:“娘娘平日也在笑...只是刚刚奴婢所见之笑,却是笑得很是开心的样子。”
谌凌烟再次扬唇微笑,不再言语,转身进了屋子去。
她也是个凡人,被锁在重重宫墙内,唯有仰天一望,才能知道,原来天是这么广,原来在九重天上做神仙或许要比做一个被困之人还要来的潇洒。
她却忘了,神仙或许也有神仙的烦恼。
所以她才笑得那样开心。
谌凌烟淡淡落座,看了一眼雁玉道:“皇上准你进来的?”
雁玉点点头笑道:“是皇上吩咐奴婢来伺候娘娘的,相信娘娘用不了多久就能重回昭阳殿了。”
谌凌烟浅浅“嗯”了一声,问道:“刑部查出了什么?”
雁玉回道:“刑部那边奴婢不知,但听说药库房那里却有了消息。”
谌凌烟淡问:“何消息?”
“听那里的太监说药库房查出砒霜的数量足足少了二两,朱砂和朱茯苓亦是少了些,数量却不知”,雁玉眯起眼睛回想着一切,又道:“但是各宫娘娘那里都查了个遍,却依旧没有丝毫发现。”
谌凌烟皱眉沉吟道:“难道不是宫中嫔妃所为?”
雁玉忙又道:“宫女太监所住之地亦是彻查了个清,就连...”雁玉语气顿了顿,面色突现一丝难过,“就连兰玉...都送去了暴室狱...”说到后面,语气已经有些哽咽。
谌凌烟颔首不语,这暴室狱她自然知道是什么地方,暴室原是织作染练而用,故取暴晒为名,后因宫女和嫔妃犯罪都被幽禁于此,历来进暴室狱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完整整活着出去的人。不是因为里面的高温曝晒,也不是因为受到掌管的宫女太监欺压,而是一种精神的折磨,长期集忧,如此下来,人不死也疯了。
兰玉进暴室狱的确也是罪有应得,只是她侍奉谌凌烟多时,谌凌烟自然也不忍见她遭此罪受,于是道:“你去替本宫向皇上求情,兰玉的事,另作处罚,皇上会明白本宫的意思。”
雁玉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忙道:“奴婢这就去,奴婢这就去。”说罢抹了把泪,急急离了去。
谌凌烟轻叹一口气,不知兰玉若知道雁玉如此担心她,该作何想?
谌凌烟静静坐着冥思,严太医之死显然是有人要灭口,灭口的原因很可能是严太医知道了什么,而严太医是死在药库房,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严太医知道是谁偷了砒霜或者朱砂?如此便可解释的通。
至于雁玉刚才所说,各个宫殿已经上上下下彻查过,却没有丝毫发现有砒霜的残留,甚至连朱砂和朱茯苓亦都无踪无影。
兰玉既进了暴室狱,那便是没有能从她嘴里知晓半点消息,兰玉这厮的嘴倒是严,能够让兰玉不顾性命去陷害她,定是被人捏住了什么把柄或是受到了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