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兰躲在门外,背靠在墙上,泪水已洇湿了面颊,她能听懂,可她已经回不了头了,太太交待她的事,她已经做了,他们说只有一次机会,为了幸福,她选择了自己。
与樱兰一起听琴的还有一个人,是薛骁,他没有进屋,坐在窗子一角听到袅娜的琴音。欢快中带着一丝悲哀。
李如月她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没有小雅,也许薛骁早就爱上了她,而那只能是也许。现在,他不知道见到小雅后,怎么面对李如月。
等到琴音消失,估计她睡了,高老三才进了屋,李如月和衣而卧,还是可怜巴巴的一个角,大半个地方让着给他,微微上翘的樱唇似乎在说着无尽的委屈。
她太累了,紧紧闭住的眸子懒怠睁开。酣梦中,有火热的唇贴着她的颊,她的红唇,她的脖颈,她似乎听到有压抑的声音,他悄悄的在说,说对不起,她想哄着他,劝他别哭别哭。待她一大早醒来,身旁并没有人,这只是个梦,溽湿的枕巾早已被扔在了角落。
过了几日,高德支了人来三房请三少爷,小六看高三爷偷偷摸摸的出去还不带自己,越发信了其中有鬼,就去找高鹤飞。高鹤飞正忙得焦头烂额,手跟前的活儿且忙不完,打发他一边去,小六气道:“你们都别管,闹出事,等着收拾摊子吧!”
薛骁已接了第二封信,说了二十九日相见,地点他定,高老三一下子犯了难,这不就是明日,又是高老太爷的寿诞,他怎么可能出的去,还是高德主意多,替他出谋划策道:“其实太太也知道这事了,听说这姑娘的确好,要亲自见见呢。她老人家不放心,叫哪天接了府里来呢!”
薛骁摇头连连道不妥,别说老太爷那关过不了,只怕高鹤飞看到,第一个就把人给撵出去了,高德佯装才想起来,笑道:“您看我这记性,明儿不就是老太爷的寿诞吗?三爷不妨把高二管家先打发出去,见了面就送去太太房里,任谁也说不出个不字。”
那李如月呢,她怎么办,薛骁犹豫着。有道是色胆包天,他也心疼小雅流落在外太久,不知受了什么煎熬,若明儿执意不见,怕她要伤透了心。
樱兰古怪得一笑,哟出声儿,道:“这也奇了,三爷最近在管事,被大管家叫出去,未必说的就不是正事,是不是多嫌三爷没带着你,心里不服呢。”
小六急得要扯樱兰的衣袖,被她一把打开,杏眸含嗔,道:“别这么拉拉扯扯的,叫人看着什么意思。你自去忙你的,主子的事也不是你管得了的。”想了下,又怕小六不依不饶的等小姐,道:“好吧,等小姐回来,我就替你传个话。”
小六这才放心的出去,樱兰待他走远了,找小丫头接替自己手里的活儿,去了太太那里。
太太正在屋子里喂高朝智吃饭,听他嘴里不清不楚的扯着大白猫打架的事,心里有事,没耐心听他胡乱说道,高老四哭着闹着,道:“三嫂都看了,都说好看,娘真坏。”李如月冤死了,绝对没说过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