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月纤手细细抚弄着算盘珠子,抿唇笑了笑没作声,高朝轩和孙忆芝一时没摸清意思,高大少爷就向孙忆芝使了个眼色,她会意道:“三弟妹,你大哥哥说的我听着在理,这银子还是不能不给。我听说前几年有一家也和咱们家一样样的,就是因为得罪了皇族,说败落就给败落了,好几十口人没了去处,可怜的很。”
李如月还是不语,若是中饱私囊也罢了,就怕打着这个幌子,送出了钱再招来祸,麻烦就大了,看高朝轩有些急了,才开口问道:“大嫂子,大姐姐和九王爷怎么这些时日不多来了?”
孙忆芝没想到她会好好的问这个,心下虽不高兴,但还是撇了撇嘴,说道:“九王爷不知道怎么就不待见这里了,连带着你大姐姐……”高朝轩忙猛咳几声,孙忆芝才反应过来,掩饰的一笑不吭气了。
李如月也没有时间看他们再演下去,诚垦道:“依如月看,九王爷不来,一是为了避些嫌疑,二来心里有了芥蒂,这嫌疑,芥蒂又从何而来呢,想必是有人做了不能启口之事。记得爷爷在时,给如月说过,哪朝哪代都有立储时跟错了风,落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例子是数不胜数。又说大哥哥一向沉稳,断不会做出犯混的事。”
她瞅瞅两个人不青不白的脸色,声音低沉了下来,“但是如月却知道了有一笔帐,是有人用了公中的钱,划入了自己的腰包,这尚可接受,令如月不解的是,这一笔钱是用给了眼下朝中最有争议的二王爷。大哥哥想想,连如月这样足不出户的妇道人家都晓得了此事,这京城,还有哪个能不知呢?”
高朝轩眼角猛一抽动,这样机密的事怎么会被李如月知道了,他也不承认,只道:“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混话,使了点公中的银子也用不着这么着编排。我和你大嫂子用得也不过是老太爷留下的银钱,怎么说也有我们一份,大不了算提前支取出来。”
孙忆芝听李如月这样说也唬了一跳,但看着自己相公理直气壮的模样,想必也是李如月怕大房多占了银钱,更有些不高兴了,“我听说老三有些日子使的银子海了去了,怎么到我们使了这么点,就被人编排成这样,这是不是也太不公了?”
看他们执迷不悟,李如月暗暗下决心绝不能再叫他们取走银子,只能耐心解释道:“三爷购置田产,帐目笔笔可查,这也是爷爷当时留下为了高家的子孙后代着想的话,才有此事,并不是乱支钱。”
高朝轩起身甩开袖子,哼道:“胡闹!好好的铺子不做,弄什么田产?老太爷那时糊涂,你们也跟着瞎起哄!现如今依仗皇家,银子好挣的很,大笔的银子置那些没用的东西,是想叫外人看笑话,说我们高府好好的皇商不做,去做那些无紧要的?”
眼看着他想扯偏了话题,不急不缓得先请他坐下,李如月沿着他前面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说到这里,看高朝轩两口不语,叹口气继续道:“如月是妇人,也许是目光狭隘,但如月明白,齐家后方能治国,这一步万不能行岔了去,家若破了,一切都为妄谈,哥哥嫂子以为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