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声,谌凌烟刚接过手的杯子落地,发出一声清响。
“你怎么毛手毛脚的?”伤兵不悦,“你知道这边防物资多么稀缺么?我看你父亲是对的,你就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谌凌烟脸色变化莫测,一会儿白一会儿青,伤兵看他这模样,倒有些心软了,“好好一个小伙子,说你几句怎么就要哭了?罢了罢了,你还小……”
“那……被斩首之人……真的是质子吗?”谌凌烟艰难地开口。
“那是当然!不是他还有谁?”伤兵夸张地反问道,“他们敌军见了自家皇子的头颅挂在我军营帐门口,马上慌了阵脚,我们才能轻易地杀了对方大将,难道他们连自己的皇子都不认识?”
谌凌烟心里翻江倒海,虽说伤兵的话不能全信,但恐怕众目睽睽下的事实是这样。死的那个人是不是欧阳致远?是他们合谋演了这出戏,还是楚东霆临阵反悔真的杀了欧阳致远?理智更倾向于前者,但心中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后者,便是一阵后怕。为今之计,只有看了那营帐门口的头颅,才能确定事情真相,谌凌烟才能安下心来。可是怎么进城门了?城门戒备森严,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想要进去恐怕都不是一件易事。如果硬闯的话,势必会造成恐慌,自己甚至会被当成细作也说不定。若是乔装成士兵蒙混进去呢?士兵的衣服倒是不难搞到手,但想必要进城门也需要腰牌或者指令什么的吧。谌凌烟陷入了苦恼,怎么办才好呢?怎样才能顺利进入城门?
“小兄弟,小兄弟……”伤兵奇怪地看着谌凌烟,“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被我讲的吓到了吗?”
谌凌烟回神,摇了摇头,道:“大哥,我听你讲得热血澎湃,心里也有些激动。我虽然有些胆怯,但也想上战场……”
“胡闹!”伤兵打断了谌凌烟的话,严厉呵斥道:“上战场又不是好玩的,你手无缚鸡之力,去就只能白白送死!”
“可是……我也想为战场上的弟兄们尽一份绵薄之力。”谌凌烟犹豫道:“我方驻扎营帐还需要军医么?”
“军医?”伤兵重复了一遍,怀疑地看着谌凌烟。
谌凌烟笑得有些腼腆,“不瞒大哥,我虽自幼不喜舞刀弄棍,但却对岐黄之术颇感兴趣,从小研习药理,倒也常为家中兄弟医些病痛……”
“你真的可以?”伤兵确认问道。
“虽然技艺不精,但打个下手还是可以的,也比寻常人什么都不懂的强。”
伤兵暗忖,这小子说得也对,现下军中正缺大夫,连一些老弱病残的士兵都调动到了大后方的医馆里帮忙。“行,我一会儿和大夫说说,看能不能留你下来。”
“大哥,我……我不想留在这医馆里,我想去战场上的营帐去。”谌凌烟见伤兵面有愠色,连忙解释道:“大哥,这后方已是繁忙,前线的医帐岂不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我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普通的士兵受伤一律送到这大后方来,前线的大夫都是些精湛手艺的,是为高等士兵及其以上的人医治的。”伤兵拍了拍谌凌烟的肩头,“难为你有这份心了,在这大后方也是一样的,环境还安全些。”
谌凌烟环顾了四周,转过头来问道:“大哥,前线的大夫就不需要打下手的么?我看这医馆帮忙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