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
“和你朝夕相处了这一段日子我很开心,见不到你我会失落。”
谌凌烟假装没有听见。两人望着前方,恰是将要日落的时候,景致无比地优美。
这样一起看日落的日子,下了山之后,还可能会有吗?
她去齐国,以后见面的机会一定很少。但,比起她在金都,她去明洙岛还是令他放心一些。
这样的好的夕阳,入了夜之后也是一片漆黑。而且天色大变,狂风大作,暴雨如注。两人草草地吃过晚餐,在昏暗的煤灯下用匕首削木头。
薛骁喜欢雕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谌凌烟便跟着摆弄。反正无聊无事可干,摆弄摆弄倒是很打发时间。
谌凌烟削一个木头人,一个用力过猛,脸被削了一半。她生气,薛骁看了一眼,笑道:“没把自己的手指头削掉已经很好了,气什么?”
“不玩了。”她扔掉那些东西,取来扫把扫掉地上碎屑。
外头的雨还在下,下了雨,山里很凉很冷。谌凌烟回到自己那个房间准备早早睡下,赫然发现被褥湿了一大片。
她抬头看看天花板,床铺上方的墙已经湿了一片。屋漏偏逢连夜雨,呵,今天运气实在不错!
她爬上床上,踮着脚尖也够不着漏水的墙。
最后无法,只得叫薛骁。
薛骁看了看墙,无奈地说:“只能等明天我拿些泥抹一抹。”
“你这房子建得真是不怎么样。”
“咳,我又不是盖房子的,能盖成这样不错了,不能要求太多了。”薛骁说,“你今晚睡我那一间吧。”
“你呢?”
“就睡这。一点湿不要紧。”
“棉被全湿了。”谌凌烟皱着眉头说。
“不要紧。”
谌凌烟看了看他。这个男人,有很多时候让她感动。看他收拾着被褥有点烦恼的样子,谌凌烟说:“算了,这天气睡湿湿的铺盖,明天你准要生病。老规矩吧,上半夜我趴在桌子睡,下半夜换你。”
她走到隔壁房间。薛骁捣鼓了半天才过来,“不会漏水了,就是没有多余的被子棘手些。”
谌凌烟坐到桌子边,想了想,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来,对着灯翻看。
无非是一些才子佳人的白话小说,将爱情吹嘘得多美好,往往为了爱可以抛弃一切,只为两人能白首到老。
有几个人为爱抛弃了一切?像司辰,他也未必不爱她,可他为她又做过什么牺牲呢?据她看来,爱仍旧抵不过私心,抵不过男人的野心。
虽然明知道这些书都不切实际,但偶尔看看,心情也能好一点,对未来也还有点儿期盼。
“看什么?”薛骁到桌边来,递给她一杯水。“没想到你还喜欢看书?”
“我看起来像斗大的字也不识得一个么?”
“大多剑客都是如此。”
“我是个有文化的剑客。”
薛骁笑出声。“哦。”
“你笑我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啊?不信你来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