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儿也着急,可她不能在林玉宁面前表露出来,所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
只是那双抓着林玉宁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阿冉说得对,你别自己吓唬自己,顾狐玲是谁,不会那么轻易出事的,何况……。”
大祭司顿住。
且看天意吧。
“何况什么。”
一惊,一喜,夕月儿与林玉宁同时开口,大祭司却没有再说下去,他摇了摇头,说如今他们待在荒郊野岭,无法探听消息,唯有先出去才能知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且他们行军的脚力该加快了。
大祭司想若真的有大事发生,明日到了儋州城应该就会知悉。
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夕月儿强压下心中的忧虑,命令大军即刻修整,子时一过便出发。
她要将半月的路程缩短到不到十日。
林玉宁心事重重,晚饭也未用,坐在河边发呆,月亮升起来时,河水终于变成了正常的颜色,只是那股弥漫在空气里的血腥味却迟迟不肯散去。
修整完毕,凌晨夕月儿点兵出发时却发现不见了林玉宁。
连同她的马也一并消失了。
最后在自己休息的帐前发现了一封信,只言片语。
林玉宁说她没法再跟大军一同出发了,她先行一步,让夕月儿不要为她担心。
晨风刮过,林间枝叶飒飒,除过士兵火把照亮的地方,方圆近乎暗黑一片。
自小娇生惯养的世家小姐,又怎会不怕黑,夕月儿知道,林玉宁等不了了。
她对平州对林玉宁都担心不已,想亲自去追,可她身负皇命,手握调兵令牌,不能随意离开。
大祭司看出了她的忧虑,告诉她自己可以去追林玉宁,她只需带兵继续按原计划前进,且等着霍彦辰便好。
“新皇登基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此处,离京已有些时日了,早已过了我与霍彦辰约定的时间,你说,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提到霍彦辰,夕月儿拧在一起的眉间又染上了另一层轻愁。
说好的七日,霍彦辰失约了。
“关心则乱,他那样的人怎会出事,即便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你忘了他身边还有一群武功高强的暗卫,我才他定是因为柔妃的事才拖慢了与你汇合的行程。”
大祭司缓缓道。
“柔妃?”
夕月儿不解。
“听闻先皇南门璘曾下旨死后要柔妃陪葬皇陵,霍彦辰曾在你失踪的那段时间用障眼法将柔妃从宫里带了出来。”
竟还有此等事,夕月儿有些惊讶,忽然想起了自己那次险些将南门璘杀死时霍彦辰心急如焚的表情。
那个时候她险些将柔妃送上绝路。
“你的意思是如今南门璘薨,尽管新皇或许不会在意此事,可免不得有些固执的老臣会旧事重提,霍彦辰要离开凉城必然会带着柔妃一起离开,所以自会费些周折。”
听了大祭司的话,夕月儿恍然大悟。
大祭司给了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天色不早了,我先策马去追林玉宁,我们平州见,萧冉,你可不许逃跑,别忘了你答应过会跟我回沙丘国。”
大祭司说罢突然将自己腕间的红宝石珠串褪下,戴到了夕月儿皓白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