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寺少卿陈明涌等官员纷纷被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般,刚刚还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结果林晧然根本不是下北镇抚司的诏狱,而是当选为本届会试的主考官。
事情总是如此有戏剧性,现在明明会试在即,而会试主考官的人选敲定在即,偏偏他们都不曾往这个方向着想。
杨俊民突然意识到一处破绽,却是坚定地摇头道:“咦?不对,林若愚现在已经是礼部左侍郎了,皇上怎么会安排他给袁炜做副手呢?”
光禄寺少卿陈明涌听到这话,亦是不解地望向了徐璠。
高拱亦是微微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以林晧然现在的身份和地位,确实不宜出任会试副主考官。
“袁炜的儿子袁隆煌参加本届会试,袁炜已经主动放弃出任此次会试主考官,林若愚此次是担任会试正主考官!”徐璠捏着茶盖子轻泼着茶水,显得无情地揭露答案道。
会试主考官和会试副主考官虽然一字之差,但收获却是天壤之别。会试副主考官只得一个师生的虚名,而会试主考官才能收拢三百名进士官的门生刺,这才是真正丰厚的政治资源。
杨俊民的眉头微微蹙起,仍然疑惑地询问道:“哪怕袁炜因他儿子参加会试而主动放弃担任会试主考官,那怎么也轮不到林侍郎吧?”
“对,怎么也轮不到那小子!”光禄寺少卿陈明涌等官员一听是这个道理,便是纷纷点头附和道。
高拱亦是这个想法,不由得又是扭头望向了徐璠。
在林晧然上面还有几个地位和资格都远在林晧然之上的,哪怕袁炜不出任会试主考官,却不可能轮到一个礼部左侍郎。
“严讷、董份和李春芳原本都要比林晧然更合适,但他们三人都要轮值于西苑,所以只好让林晧然来充当会试主考官了!”徐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显得一本正经地道。
“这小子当真是走了狗屎运!”
“三百个进士门生,以后谁还要压得住那小子?”
“老天真是睁了眼,怎么偏偏让他来出任这个会试的主考官!”
……
光禄寺少卿陈明涌听到是这么一个原因,发现还真是令人无奈,但仍然敌视着林晧然,仍然忍不住纷纷抱怨道。
杨俊民今天如此是侦探附身,又是指出破绽地道:“哪怕他们三位因为要轮值西苑走不开,但高侍郎似乎更适合出任会试主考官!”
高拱其实亦是这个想法,虽然他位于林晧然之后,但他是裕王的老师,且是嘉靖二十年的进士,资历完全在林晧然之上。
光禄寺少卿陈明涌等官员纷纷点头附和,又是扭头望向徐璠。
徐璠轻呷了一口茶水,迎着杨俊民的目光道:“我爹提了高侍郎,但……李春芳说高侍郎要负责景王的葬礼!”
景王的尸体从湖广运过来,虽然现在还没有到,但高拱如果此时主持乡试,确实很可能跟景王的身后事产生了冲突。
这……
光禄寺少卿陈明涌等官员听到这个理由,却是不由得怜悯地望向高拱。
高拱的心情当即很是郁闷,原本以为景王的死讯是天生的好事,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景王哪怕是死了,亦要“拖”他一把。
徐璠接着又进行补充道:“虽然李春芳这般说,但我爹还是让他们几个进行投票,决定由谁来出任会试主考官?”
光禄寺少卿陈明涌的眼睛一亮,显得急切地询问道:“结果呢?”
杨俊民等官员如同看白痴般地瞥了一眼陈明涌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看向徐璠。
徐璠迎着众人的目光,将茶盏放下来道:“我爹主动弃投,袁炜、吴山、严讷、董份和李春芳都投了林晧然!”
“这……”
在听到这个结果,众人却是怜悯地望向了高拱。既然一票都赢不到,哪怕他那位同年严讷亦是选了林晧然而没有支持他,这得是多差的人缘啊!
高拱的脸色阴沉,却是一声不哼地坐在那里,不过脸上还保留着淡淡的傲气。
他自然渴望能够出任此次会试的主考,但现在纵使拿不到,等到裕王继承大统,他将来同样能够主持一届会试。
反正他早晚都能够主持一科,此次让林晧然夺了先,下次再争回来便是,实质并没有太大的损失。
杨博满面春风走出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客厅显得如丧考妣的场景,却是不由得愣住了。
事情就是这般显得有些离奇,明明前面有着四个比林晧然地位和资历更深的官员,后面还有一个未来帝师虎视眈眈,但林晧然还是成为了本届会试的主考官。
消息很快在整个京城传开,自然引起一片哗然之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