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明摆着是在推脱责任,皇帝听得直皱眉,心烦地抬手揉捏着眉心的褶皱。
如果不是顾及两国交战对民生不利,他真想把底下那几个使臣拖下去砍了。
连原本只是安安静静在一旁陪着皇帝听政的皇后都听不下去了,面色微沉,不赞同地说道:“使臣这话未免有失偏颇,当初是谢姚柯非要跟着去,可曾有谁逼迫她了?”
皇后目光不悦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谢姚柯,身上不经意流露出久居高位的威压,直把谢姚柯盯得越发低下头去。
看到谢姚柯这般躲避的姿态,皇后更是不屑。
“况且她与许琏向来不合,几度到了到刀剑相向的地步,此番远在异国他乡,便想着趁机下手谋害他人,挑起事端,心思实在歹毒,寻常男子都未必有她这样的手段,哪里像是养在闺阁的千金小姐!”
皇后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和楷模,讲究礼法妥当,自然看不上谢姚柯在暗地里做这些偷偷摸摸的腌臜事,当下就没客气,嘲讽的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
匈奴使臣最后被堵得说不上话来,脸色也不大好看,咬牙道:“若非许琏欺人太甚,她又岂会犯下大错?”
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哼了一声,沉声道:“既然你们也知道谢姚柯大错已成,还要为她开脱,难不成是非黑白全由你一张嘴说了算么?”
说着,他将一直攥在手里的奏章狠狠朝下面的匈奴使臣扔过去,砸在使臣的胸口上,压抑着怒气。
“好好看看北国国君的亲笔信,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都在上面,你们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皇帝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掷地有声道:“谢姚柯的所作所为,北国国君和官员都能作证,半点也冤枉不了她!”
匈奴使臣被砸的后退了两步,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座上的皇帝,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很是难看。
若非这回确实是他们理亏,怎么可能就这么受人羞辱?
匈奴使臣也憋了一肚子的气,却又发作不得,偏偏他们想不出来什么有力的话来为谢姚柯争辩,于是越想越气了。
皇帝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好受了些,听了一早上的吵闹声,他也觉得犯累,不愿再多做争论,坐在龙椅上喘息着。
身边的皇后不放心的搭上皇帝的手臂,柔声询问道:“没事吧?”
皇帝摆了摆手,闭上眼不愿意再看似的说道:“你们既然无话可说了,那就……”
“等等……”
盖棺定罪的话还没有说话,一直跪在地上没有吭声的谢姚柯忽然出声道:“我话里有话要说。”
自从被许琏划破了脸,谢姚柯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个月,每天都在牢里嘶声叫骂,诅咒许琏不得好死,这些天下来,她的嗓子几乎废掉,一开口满是沙哑粗糙,无端端透露出诡异感,浑然不似人言。
皇帝已经耐心告罄,可满朝文武都看着,他虽然不耐烦,却也得给谢姚柯说话的机会,最好能让她心服口服的认罪,所以就点了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