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翟承颜费尽心思送出去的信并没有交到秦慕生手上,尽管他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秦慕生在那房间里,也确实看到有只手从窗户中伸出送过了信。可翟承颜万万想不到,太虚门辟谷已久的净思峰峰主兴趣居然是睡眠,亦预料不出,净思峰峰主与弟子同住。
因此,当翟承颜在半途中感受到浓郁的魔气时,心中惊诧不已,当即就想回身离开。可惜,他已经被发现了,面前的枝木突然燃起,硬生生断了他的退路。
“便是你送的信?”
严潇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不同于翟承颜白天时听到的带着撒娇意味的甜腻柔软,此刻的声线冷硬又淡漠,没有刻意伪装出的童音,却是意外的惑人。
相比起初到太虚门,仅仅半年多,他已拔高不少。如今身穿黑衣,身背月光,隐隐显出些超出年龄的成熟。
手中捏着翟承颜送出的信,对着翟承颜铁青的脸,神色淡然又讽刺。严潇嘴角上勾,露出个不大明显的微笑,“你不是太虚门的人……”
“为何要冒充太虚门送信,想要将我师尊骗出来?”
翟承颜被愈燃愈猛的火势逼得后退两步,转身对上严潇血红的双眸,手便不自觉搭在缠在腰上的佩剑。
“不管我是不是太虚门的人,那也是秦慕生的事。你一个小小徒弟,怎么还管到你师父头上了?”
翟承颜冷哼,即便习了愈百年的退魔功法,可他实际并未对上过哪怕一只的魔族,因此眼下状况,他是本能地对魔族产生恐惧,亦要装腔作势,不能露怯。
“确实,我一个小小徒弟,有人冒充太虚门弟子这等大事,我确实管不了。”严潇垂眸,装捏着纸的手收回,而后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信的另一侧,向着相反方向缓慢地撕开,“不管你是如何窃取太虚门烙印,如何得知容谆字迹。是要与太虚门卧底里接外应,还是偷取机密,我通通不感兴趣。只一点,我奉劝你莫打我师尊主意。”
他将信撕成两半,动作虽慢,却是坚定无比。严潇的眼神锋利冷凛。有一瞬间,翟成颜只觉得自己是他手上的信。
“我倒没想到,太虚门弟子对太虚门如此漠不关心。”翟承颜挑眉,压下心中恐惧,换上嘲讽的表情,“也对,一个魔族出现在正道门派上,怕也是不安好心。”
“不用试探了。”信被严潇撕成细碎的碎片,随意地一扔,雪白的纸张在夜色中意外的惹眼,“我本就不打算隐暪身份。反倒是你,若是想对太虚门下手,为何找上我师尊?若是想要个身处太虚门的帮手,你定然知道师尊不是个好人选。”
“对太虚门下手?”翟承颜道:“不﹑不,我没想对太虚门做什么,我也没那个能耐。”
“那你半夜三更的想把我师尊约出来……”篷的一声,飘至地上的纸片突然爆起青紫的火光,那巨响异常,幸得院落相远,不至于被人察觉。只是那青焰飘荡的场景,实在叫人心惊,“那便是觊觎师尊了?”
话间,一股比先前要浓厚的魔气爆气,迅速蔓延,将两人所处的空间完全侵占。魔气不如灵气,翟承颜骤然吸入大量魔气,魔气顺经脉而下扩散开去,体内就似海浪涌翻不断,难受不已。
“唔……”翟承颜难受的轻哼,随即耐住不适问道:“我为何要觊觎你师父?”
“那便要问你自己了。”
话音刚落,纸片燃起的青焰弹跳着似的,一一击向翟承颜。翟承颜大骸,立马抽出佩剑斩向青焰。谁料砍开了青焰中的纸片,却没平复迎面而来的攻击,反倒是将青焰一分为二,再次朝着他攻击,叫翟承颜应接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