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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狐狸:下一章重大变化!率先预告!(2 / 2)


当严潇远远看到屋子时,差点认不出那时自己住了大半年的屋子,他屈手弹了弹狐狸的额头,无奈道:“坏狐狸。”

狐狸委屈的叫,将额头顶在严潇胸膛,装作看不见听不见,也不能弹它额头了。

那被重建得舒适又宽敞的屋子,现在正被一根根粗壮的蔓藤攀住,密密麻麻的,绿压压的一片,甚至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不用想,肯定是狐狸的杰作。

严潇环着那不成样的屋子走了一圈,幸好屋子没有被蔓藤压塌,毕竟里面放了不少东西。

门板被蔓藤挡住了,严潇皱了皱眉,又弹了狐狸一下,狐狸叫得更委屈了。

始终得进去的,因着蔓藤连着房子,严潇不能拿火烧,索性唤来了飞剑,“嚓嚓”两下,就把攀在门前的蔓藤斩断。

所幸屋子里没被蔓藤入侵,一切都还干干净净的。严潇将狐狸放在床榻上,绕圈转了两下,乖乖地躺下看严潇收拾。

要收拾的东西不多,没两下就弄好了,等严潇坐到床榻上,狐狸就小碎步过去趴在他腿上。

狐狸的毛柔软舒服,抚在上头,就似陷在松软的空间中。严潇以往专注修炼而不怎么理会狐狸,这会儿抚在它身上,柔软得可怕,令严潇有一瞬间的茫然。

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师尊救了自己,收他为徒,给他吃住,教他修炼,一切看似与前世无异。可是,上辈子没有长命锁,没有狐狸,师尊也不爱笑,冷冷冰冰的,叫人难以接近。

总归是不一样的。

是了,这个不爱笑的人,变作自己了。

不真实,可这一切都是真的。

严潇有些遗憾,倘若是自己没有重生,那会不会更轻松一些?

许是感受到严潇的心情,狐狸回头小小地舔了舔他的手以作安慰。

严潇回神,见狐狸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正目不转睛看着他,终于是露出微笑,从储物袋掏出种子递到它面前,“来,师尊给你带了礼物。”

狐狸好奇地嗅嗅种子,“汪”了一声,严潇手上的种子就开始发芽了。

严潇赶紧制止它,“放在外面种,离屋子远点,不能种到屋子上。”

狐狸又委屈上了,又是蹭脸又是扭身体的撒娇,可外面还有还有一根根藤蔓缠在屋子上,严潇没有答应,狐狸终究是放弃了。

那些发了芽的种子被放在桌上,狐狸安安静静地趴在腿上假寐,而严潇就扯下自己腰间的储物袋。

这是师尊给他的储物袋,是个上品法器,认主后注入灵力就能打开,并不如普通的储物袋,随便一个修士都能往外掏东西,是独属于严潇的东西,他自是异常珍惜。

严潇平常不会将这弥足珍贵的储物袋拿出来,生怕发生什么变故,如今就恰恰挂在腰间,显然是装载了什么极为重要的物什。

马车上他对师尊说是拜会友人,事实上翟承颜称不上是友人,他们只不过是互相利用,且有同一目标的“队友”而已。

翟承颜活得比他长,知道得比他多,而严潇比他强大,有对抗的能力,他们仅仅是互取所需而已。

而那天翟承颜就将写有前世的所有事的信交给自己,信很长,将信封塞得鼓起来,翟承颜写了很久,才会拖到最后一刻给自己。

严潇捏着信,竟是没有勇气去看,深呼吸两下,还是打开了。

时间从数百年前开始,魔族并非是不出世,他们隐藏在市井深山之中,渗透在每一处。魔族伪装成普通人类,正常的生活繁衍。他们伪装的实在太好,生活在闹市中的魔族,会想办法将自己的孩子送上道门。而每次道门的修士下山收徒,活在村庄深山的魔族则会伪装孩子,将他们伪装成修炼奇材,好让修士将魔族孩子带回去。

魔族天生便知道自己的使命,他们与正道乃是天敌,世代仇人,不死不休。因此,这就是魔族为何能够如此安心的将孩子送上道门。

如此一步步的渗入,魔族逐渐在正道扎稳根基,将仙道资源纳为魔族所用,为魔族正式出世做准备。

翟承颜列出了数个赫赫有名的道门,都是被魔族渗透得严重的几个,太虚门榜上有名,并且位列头名。

看到这里,严潇的手抖了一下,又继续看下去。

其实后面就如他所想,魔族出世,为祸人间,屠戮天下。

翟承颜洋洋洒洒的列出魔族所作的恶事,严潇并不太关心,谁都知道,魔族本性狠毒,既然不是同族人,那必定是屠之以绝后患。

只不过,魔族为何也会对同族赶尽杀绝?

魔族不止以暴虐闻名,其团结之名亦广为人知,修道尚且分宗分派,之间挣抢资源﹑挣抢人材更不可不谓激烈,魔族则只要是同族,就会愿意接纳﹑教导。

所以,仙魔之战,魔族几乎是要胜利,只是后来出了变故,才堪堪落败。

由于后面的严潇都不感兴趣,他就快速略读了一遍,而魔族如何杀戮人间就中止在翟承颜死亡。

此时,手上的纸还剩将近一半。

严潇疑惑,看到“秦慕生”三个字,当即心头一震。

信里翟承颜再三表明自己也是道听途说,信否由他。

在严潇死后,秦慕生却是更加的孤僻,别说是出山,就是连净思峰也不愿意出了。

就算与他相交甚好的师兄师姐去找他,秦慕生全都拒而不见,因为他的师兄姐有份陷害于他,陷害他的徒弟。

秦慕生实在是思念徒弟,哀思过度,最后竟是陷入了癫狂,灵力失控,毁了他一手栽下的树林,冰封了整座山峰。

后来不知怎的,净思峰的冰逐渐融化,又有人看到一车又一车的灵树苗运进了山,整座山峰又重新绿意盎然。

隔了一段时间,他的师兄师姐又去看他,却找遍净座山峰都找不到人,再一看他起居的屋子,本来留给徒弟的剑被拿走了,桌上留下了一封信,不知不觉中,秦慕生离开了太虚门。

秦慕生最后出现于人前是在魔族肆虐时,独自闯过愈千魔族中,将魔族斩杀殆尽,又不顾同门师兄姐的阻挠,道出一句“还我徒儿命来”,砍下太虚门掌门曹昌的头颅,最后因体内金丹碎裂,殒落了。

看到此,严潇双目赤红一片,红的几乎要滴出血。他死死的盯着“殒落”二字,最后竟是落出泪来。

严潇死死捏着信纸,指甲将那薄薄的纸捏破,心中激动无比,悲喜交加。

喜的是师尊心中确实有他,并没有因他魔族的身份而改变,单单如此,严潇便满足无比。悲的是师尊因他癫狂,又因他殒落,想到此,严潇心中难受得几乎停顿。

严潇掏出石头与师尊予他的袋子紧紧握住,清泪不止,落在衣服上,落在狐狸的皮毛上。许是契约的原因,狐狸懂得严潇是在伤心,毛茸茸的脑袋往他怀里一搁,脑袋蹭蹭,“呜呜”的鸣叫,就似是在安慰他。

直到石头被握得温热,严潇才堪堪冷静些许,草草的用袖子拭过泪,严潇便打开那袋子。

那时摸到的,有如碎石粒般散碎坚硬的感觉并不是错觉。当严潇看到那琥珀色的圆粒子,便知道那是师尊为他亲手造的苹果糖儿,满满一袋子的,几乎都是苹果糖。

狐狸嗅到糖果的甜香,抬起头渴求地看着严潇手上的袋子,严潇察觉他的眼神,非但没有给它,反而是收起来,小气得不行,“这是师尊给我的。”

狐狸“汪”的一下,气冲冲的趴下,把脸歪到一边,不理他了。

严潇拈起一颗放到嘴里,感受着嘴里散开的苹果清香,心情一下子就平静了。

既然他已经重生回来了,那就不要多想,做他该做的,复仇以后就伴着师尊,离开做个散修也好,留在这里重整太虚门也好,他都会伴着师尊的。

也不会再要师尊伤心的。

苹果糖儿之外还有个储物袋,被糖儿压得严实,正好被严潇颠了一下,露出个角来。

储物袋不大,却塞满了法器。法器多,种类也全,攻击法器﹑防御法器也就罢了,就连鬼修所使的招魂幡也有。

师尊给他的法器大多普通,看起来与一炉十个﹑太虚门弟子人手一个的法器没两样似的,可只要握上手,就能清楚感受到两者之间的分别。

明显的,他手上的更好。

严潇进步得快,比其他人快的不是一星半点,也不知怎的,才半年,已经是隐约摸到了金丹的边。

秦慕生也知道这速度不寻常,给他下了咒法,令严潇看起来也就筑基初期,这速度也比正常人要快得多。

同时,要为严潇寻法器也比平常困难,他隐藏了实力,自然不能让人从法器上看出伪端,于是秦慕生挑挑拣拣,才从那垃圾堆一般的法器山挑出几个其貌不扬,却相当适合严潇的法器。

严潇对法器没有多大的兴趣,看了一会儿就将法器连同储物袋放到自己专用的储物袋里去。

倒也不是严潇真的对法器不感冒,只是这些法器……已经不适合他了。或者说,只适合仍在金丹期的他。

在普通修士的眼中,他不过是筑基初期的小修士,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碾死。

在师尊看来,他也不过是即将踏入金丹的徒弟,还需要他的照顾。

可是,严潇知道自己的实力,师尊替他骗过其他人,他也骗过了师尊。

这是一个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狐狸正在假寐,倏地感受到一阵心悸,睁开眼便见一条小青龙飘浮在半空中,把狐狸吓得青毛直竖,对着小青龙一阵吼。

“嘭”的一声,小青龙就在它面前烟消云散,狐狸以为自己吓退了敌人,沾沾自喜,尾巴直摇。

严潇将手搭在狐狸的背上,终有一天,他会将这个秘密告知师尊的。

当秦慕生终于摆脱了烦人的穆师兄回到净思峰,立刻就被满屋子的巨型藤蔓给震惊了,他不就出去了一下吗?怎么屋子就变植物园了?

秦慕生呆愣一下,回过神就往屋里走去。

既然小潇先一步回来,他这么妥当的一个人也没有先处理这堆东西,那想必是不重要的。秦慕生心安理得的想着。

秦慕生估摸着小潇拿到那堆法器会先去练习,毕竟他那般的热衷修炼,拿到一批适合他的法器,想必会很高兴。

秦慕生边猜想着严潇内敛的笑容,边朝房间内走去。

他猜想得很好,却没想到严潇是另一种反应。

严潇所在的房间门没关严,秦慕生听得房间内的声音,轻轻一推就把门推开,便见严潇坐在床上,双目发红,脸有泪痕,手里捏着自己给他的袋子。

再加之严潇袖子上那一块突兀的深色,想也知道是发生何事了。

秦慕生狠狠地皱眉,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严潇也听得开门的声音,抬头就见师尊站在门前,眉头深皱,面色不虞。

“怎么哭了?”

严潇沉默以对。

“被狐狸弄出的那一堆东西气哭的?”秦慕生怎么也想不出原因,走了进来,顺手关了门。

本来是随口一说,好活跃气氛,也让严潇心情好点。

没想到,严潇竟然点头了。

“师尊,抱歉,徒儿回来见屋子被弄得一塌糊涂,不知怎的气得眼泪。”

这谎话一听就很不靠谱。

秦慕生不信。

不过,不相信归不相信,面子还是要给的。

秦慕生很给面子的“唔”了一声,走过去给狐狸的额头来了一记,板着脸道:“以后不要再捣乱,不可以再气哭小潇了。小潇也是,这种小事为师就能弄好,何必哭鼻子?”

这话说的严肃又认真,严潇脸红了一下,低声道:“师尊,徒儿以后不会再哭的了。”

秦慕生见他这般模样,心情大好,心里“嘿”了一声,又认真道:“不是不许哭,伤心时要哭,高兴时也可以哭,只是这种时候,你能够依赖为师,自然是不用哭了。”

“徒儿明白了。”

秦慕生听得这回答,满意了。谁没点小秘密的,愿意告诉自己那就告诉自己,不愿意的自己也不会强迫他。

狐狸又委屈的将头埋在爪子间,它今天被弹了两记,两记!!

最后,屋子外头的藤蔓被秦慕生冰封住,再由严潇用剑柄敲碎,地上的藤蔓碎碎是由狐狸收拾好,自己闯的祸自己负责,没人替它善后。

好在狐狸聪明,远处催生了根藤蔓,藤蔓一卷,大部分冰碎碎就被卷走了。

参加修士大比的人凯旋而归的事也就扰攘一会,很快又回复往常。

回到太虚门的当晚,秦慕生半夜起夜,对着头顶上的床顶发起了呆。

他在想以前的事,在想他的父母﹑姐姐姐夫还有小侄子。可不知为何,秦慕生竟然想不起他们的脸。

原本回忆中清晰的相貌就像被模糊了一般,任是秦慕生再努力的回想,他们的身影却愈是模糊,俨然是污浊的水上的倒影,随时都会消散。

秦慕生心感焦躁,起了床,打算出去吹吹风,好冷静冷静一下。

途经严潇的房间时,秦慕生往内瞧了瞧,没见严潇在床上,明白他大概是练习去了。

他本想是到院子外坐一坐,吹下冷风,可既然他的徒弟如此勤奋,他这个师尊自然是要好好指导一番。

此刻的严潇正在练剑,只见空中叶片散落,墨绿色的叶片彷彿融入黑夜中,肉眼难以辨别。严潇抽出剑来,半空中挽了个半圆,就直直地往空中的叶片刺去,但见他这行剑行云流水﹑利落而不带冗赘的动作,只一瞬间,叶片就被整齐地串在剑上。

严潇刚一收剑,就感觉到师尊寻来,他把那些被刺了个缝的树叶一把烧掉,又慢腾腾的出剑,动作比刚才明显要笨拙得多。

“手再抬高一点,剑尖向前,不然如此容易伤到自己。”

人未至,声先到,严潇闻言更正自己的姿势。

秦慕生坐到不远处的树荫下,微笑着看严潇练剑,不时出声提点他,倒是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样。

许是凉风舒适,倒没了方才房间里所感受到的躁闷,秦慕生看着严潇的脸,一时间有些入神,甚至忘却了刚才的烦心事。

这样的小潇,与想象中的愈发接近了……

严潇刚好练完一套剑法,回头时师尊已经睡着了。

“……”

严潇放下了剑,挨着秦慕生席地而坐。

以往难得有饱粮的日子,老乞丐就不会再带小严潇上街乞讨,反而会带他到山上,给他做手编的草蟋蟀,一只只青绿色的草蟋蟀栩栩如生,往往都能让小严潇高兴上半天。

严潇拔起地上的草,凭着记忆编制出一只草蟋蜶。

不太像,印象中精致的草蟋蟀在他手上松垮垮的,就像只长出了手脚的毛虫。

严潇将那只丑丑的草蟋蟀放到自己与师尊的中间,又拔了一根草重新编。

严潇编得入迷,编出一只又一只四不像,忽然间,一只手就夺去他手上的青草。

“难得看你不是在练习,你在编什么?蟋蟀?”

突如其来的声音响起,严潇一怔,颌首当作回应。

原来是他编草蟋蟀太过入迷,动作把靠着他的秦慕生给晃醒了。秦慕生拿着他编到一半的草蟋蟀看了又看,动手就将草蟋蟀拆了,秦慕生不发一语,很快又将皱巴巴的草编成一只漂亮的蟋蟀。

严潇看着那只草蟋蟀,心脏莫名的一跳。

秦慕生将草蟋蟀放在他手心中,瞧他愣愣地看着草蟋蟀的样子,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终于有点小孩一样的表情,便道:“要学吗?有时候学些无关要紧的事倒也有趣。”

“学,师尊我想学。”

他的眼神期待又认真,秦慕生失笑,一只手揉乱他的头发。

“好,先不练剑了,我们来做草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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