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谢铭扬起床喝水,刚好碰上唐忻旦回房。
正常情况下两个人对面走擦肩而过就行,唐忻旦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生生改变了方向,绕桌子走了一圈再回房。
都是小事,可那种明显被避开被嫌弃的感觉好令人抓狂。
明明谢铭扬这些天都有热情地想增进关系,谁知道剃头担子一头热,唐忻旦几次三番这么搞,弄得他热脸贴冷屁股,真挺委屈。
被嫌弃的谢铭扬兀自想不明白:“我是个病毒么需要这么躲?有时候觉得他讨厌我,有时候又觉得他是不是怕我。根本搞不清这人。”
对面季书喜稀奇地说:“不得了了爹,你竟然学会钻牛角尖了!”
谢铭扬特别沮丧,闷闷不乐地低声说:“别闹。我就觉得他真这么讨厌我一开始这房子就别租,租了,也别弄这么难看。”
季书喜听他好像真的挺不开心,收起玩笑心思认真开导:“房东和房客的相处方式有很多种,你希望和睦相处,他希望保持距离。你们都没错,仅仅是观念不和没有缘分,你顺着他的想法就好。”
谢铭扬还在和牛角尖死磕:“这不是保不保持距离的问题了,他歧视我!就怎么说呢?我一靠近他他就不得了,那反应……”
他想了好几秒,忽然福至心灵,一拍大腿气愤地说:“那反应就跟我要强jian他似的!”
谢铭扬躺客厅沙发上超大声地讲他房东,说完他就听到了卧室门响。
下一秒,房东一脸阴沉走了出来。
手机对面,季书喜似乎完全想象不到这该是什么样的反应,终于哈哈笑开:“你别是在家里闷坏了吧,最近有时间吗?”
但谢铭扬早就惊得跳起来,拿手机的手瞬间垂下,隐隐有往身后藏的意思,不过好歹他控制住了做贼般的举动。
谢铭扬尴尬得脚趾头抓地,季书喜说什么他根本没听到,他把手机贴近耳边匆匆说了一句:“有事,晚点聊。”
然后挂断电话。
?!
唐忻旦不是上班去了么怎么还在家!
谢铭扬毕竟脸皮不厚,前几天各种热情对唐忻旦,现在被冷到受不了说人家坏话还被当场抓包,他做不到立刻摆出笑脸当无事发生,干脆脖子一横直接问:“你都听到了?”
唐忻旦冷笑:“我不聋。”
噢天呐!又是这种表情!谢铭扬气不过:“不要以为我在说你坏话!我说的都是事实!”
唐忻旦脚步未停,他麻利地打开客厅储物柜的第二层抽屉,啪地拿出感冒药:“年纪轻轻的整天挂嘴上的都是些什么词?这么能耐,是要强jian谁?”
那只是形容你见到我时反应太过的一个比喻!!谢铭扬恼羞成怒:“那你躲什么躲!正常走你身边经过你都炸毛,我吃人吗你要这么躲!”
唐忻旦就着饮水机里接的水吞下药,理所当然地反问:“你讨厌一个人不会躲着的么?”
那漫不经心的语调,那不耐烦的下垂视线,那浑身不care的气场。谢铭扬简直满脑袋问号,他到底哪里这么招人厌?
谢铭扬长相好为人还不错,出门在外他还真就从来没见过讨厌他的人。不对,这样说不太严谨,就算有讨厌他的人,至少也从来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过,顶多就是淡淡的不热情。
现在不仅有人说了,这人还是他前几天散发热情的对象。
比一只狗狗走在路上忽然被揍更惨的是什么?是一只狗狗走在路上,碰上一个乍一看还挺喜欢的人,对那人翻了几天肚皮示好,然后被那人揍了一顿。
谢铭扬一颗心受到了伤害,他控诉恶劣的房东:“既然这么讨厌我又为什么把房子租给我!”
没有理由,单纯一看到他就内心紧张浑身不适。唐忻旦到现在为止的人生中,也从来没有这么莫名其妙地排斥过一个人。
他也感觉自己最近脾气真的不好,这样下去对谢铭扬这小孩也不公平,不如放过彼此。
唐忻旦想了想,提出最优解:“租金我全额退你,再补偿你一千块,你搬走吧。”
什么?倒贴钱也要赶他走?他什么时候已经被嫌弃到这种地步了?谢铭扬一脸震惊。
见谢铭扬不说话,唐忻旦再次让步:“补偿你一个月房租,你一周之内搬走。”
谢铭扬算是遇到了奇葩,他要气死了!他在电视机前来回踱步:“凭什么!合同都签了你凭什么随心所欲赶我走!我偏不走!我偏要在你眼前晃!你就躲着吧你!”
说完,他生气地回房,并且故意把门关得超大声。
谢铭扬回房就把眼眶给气红了。
因为丢人,他谁都没告诉,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