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坐在夕阳的余晖中,望着仙境里熟悉的一幕幕,那远处有一群鬣狗拼命追逐一只羚羊。
最后羚羊终于被制服,在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
几个小鬣狗开始吃她的□□,叼走了血淋淋的器官。
他站了起来,步伐带着杀气。直到一只黑豹子出现在鬣狗们身边,他才停下了脚步。
鬣狗们开始收拾残局,拖着还没有断气的羚羊,奔向洞穴。
这个点确实是境令里规定的扑食时间,但落雪三令五申,捕到猎物不允许在大庭广众之下吃掉,必须藏到自己的洞穴吃,但那群鬣狗竟然无视他的命令。
他忍着杀气,重新坐下,巡视着仙境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思虑,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是否对,没人帮他,也有人不理解他,但他不需要理解,他要做的一定是对的。
两只野猴落入他的眼帘,在夕阳下,他们像两只红色的小松果。
他们仿佛看到了在一块巨石上威立的境主。步伐忽地变得轻快起来,像高速滚动的小松果。
落雪向前走了几步。东南西北开始点头哈腰:“境主,最好的药找来了!”
落雪松了一口气,走在东南西北身后,用巨大的身躯催促他们极速前行。
流火还没有醒,必须先喂她药。
东南和西北很灵活,一个压碎药丸,一个舀了溪水,粉末搅入水中,搅拌,这样才能顺利送入病人的口中。
在落雪的注视下,东南西北的动作小心翼翼,一个抱起狐嘴,一个将药水灌入口中。
落雪往前凑了凑,试图看看流火是否咽下了,忽然,流火呕了起来,白色的水沫溢了一地。
两只猴子眨巴眼睛看着他,意思是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落雪问。
西北说:“境主,可能是这个项圈。”
东南说:“项圈太紧,药进不了喉咙。”
落雪不解:“那她之前不是吃的好好的。”
西北说:“我猜测,那时候她可以自由蠕动喉咙,所以能吞下果子。”
东南说:“所以现在她蠕动不了……”
落雪语气沉了下来:“你们俩别一唱一和的,现在怎么办?”
西北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境主,你还不明白吗,意思是得去掉项圈。”
看着这两个猴子就来气,落雪心想,他还不知道要去掉项圈吗?问题是他戴上去的时候就不知道怎么取下来。
他也不解释:“你们试试,看看能不能取下来。”
东南说:“境主戴上去的时候没有想到会拿下来?”
落雪一脸无奈:“是,我没有想到,就你俩最精明。”
东南尴尬一笑,咧着嘴。两猴趴下身子,开始研究项圈起来。
研究了半天,流火的脑袋都被他俩转了几回一百八十度,落雪实在看不下去了:“到底是找到没有。”
东南西北一起摊开小手:“没有,境主!”
“好,你们俩都让开。”落雪跃跃欲试,两只猴子飞快地撤到一边。
落雪弯下脖子,用锋利的牙齿咬住了项圈,他的余光瞟到了东南西北紧张的眼神,其实他心里更紧张。
嘎吱,在两只猴子小小脑袋的抖动下,项圈丝毫无损,只是擦掉了一点皮。
落雪再次使力,嘎吱,牙齿打滑了。
“嗷呜!”流火疼得醒了过来。
她看见一张巨大的狼嘴正咬着自己的脖子,她虚弱地说:“你终于还是要吃我了?”
落雪抬起了狼嘴,低头看着她。
流火苦笑着说:“你觉得我没有用了,会死在这里,所以要吃了我?”
落雪眯着眼睛:“小火球,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吗?”
流火才不会相信他,白了她一眼:“我很痛苦,你要吃就快点吧!”
落雪后退了两步,整个身体映入流火的眼帘,她没有太大的力气看他,他是模糊的,如一片白幕。
落雪的声音传到耳中:“我只是想取下你的项圈。”
“你想放我走?”流火想抬头得到确切的答案,但马上就失落了,就算项圈去掉,她也无法变成人形,她知道她所受的伤害很重,这种情况下是根本恢复不了一丁点法力的。
他怎么会放她离开!
两只猴子解释说:“因为你吞不下药,所以想拿掉项圈试试。”
原来是这样,流火这才觉得这是正当的,落雪不可能轻易拿掉唯一可以制衡她的项圈。
落雪说:“既然她醒了,那就再试一次吧。”这是对两只猴子说的。
东南西北会意,一个扶起流火软绵绵的狐嘴,一个再次灌药。
流火感觉嘴巴里流入了凉凉的东西,但是到了喉咙时,像是卡住了,她咳嗽起来,药又溢了出去。
她没有想到落雪一直努力在救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她总算相信他没有伤害她。
东南西北再次摊开双手,意思是没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