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球,小火球!”一声巨大的声响撕裂了白色的天空,出现落雪的面孔。
“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死!我还需要你!千万不能死!”
看着流火的眼睛慢慢合上,落雪又喊了几声,但是于事无补。
他冲向了洞外,“呜嗷……”长啸一声。
整个仙境仿佛在颤抖,树林如被狂风刮过一般,惊鸟离巢!
“境主,境主,”耳边传来颤动的声音,“漏斗,没找到。”
落雪猛地转头一看,那是两只野猴子。
东南说:“我们找遍了油坊和医馆,可没发现这种形状的东西。”
东南一瘸一拐,西北说:“东南被一个郎中打伤了,不得已我们才回来的。”
落雪点头:“好!”他表示同意他们回来,不过东南的伤看上去并不严重。
落雪失落地向山下走去,隔着湖水,在另一座山坡上,是白凡的小屋,从这里望去只有小树叶那么大;绕着湖走,是住在竹林中的梅先生。
他一路走着,不知道去该找梅先生还是?可是梅先生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漏斗。
他打算折回,两只猴子一直跟在他身后,此时见他转身都毕恭毕敬的站于一旁。
“西北,你带东南回洞府上些药!”落雪吩咐。
东南西北睁大了眼睛,等待了片刻,见落雪没再说什么,便携手向洞府去。
落雪跟在他们后面,步伐很沉重,这路旁的野花他从不欣赏,此时却显得大煞风景。
再次回到洞口,他凝视着远方。
不知不觉,他的眼角滑出一颗晶莹的东西,滚入叶面上,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落雪不相信,他会为一个狐狸流泪,他从来都不流泪的,这不是泪水,而是露水,他自我解释。
眼皮底下,鲜红的花如喇叭一样绽放,他掉下的露水在绿油油的叶子上打转。
“东南西北!”落雪忽然大喊一声。
不一会,两个麻溜的影子就窜到了落雪脚下,“境主,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什么花?”
西北吁了一口气:“境主,这是红蕉,你吃一朵,很甜的。”
“你看那个叶子。”落雪的眼中闪着光芒。叶子的弧面光滑润泽,叶尖如蜻蜓纤细的尾巴。
“是,这是红蕉的叶子。”东南肯定地说。
“把叶子卷起来,喇叭状,嘴越尖越好,快!”落雪语速极快。
东南西北一阵茫然,西北最先反应过来,说:“好,境主,我明白了。”
东南马上说:“境主,你真是天才。”
“不要啰啰嗦嗦的,我在里面等你们!”落雪飞快地往洞内走去。
他在流火旁边,来回地走动,眼眸时不时地望向洞口。
这两个猴崽子终于进来了,看他们手里卷的叶子,如一颗小小的漏斗,他尚算满意。
东南再次扶起狐嘴,西北将叶子卷成的漏斗塞入流火的口中。
在落雪的眼里,这是一个很精细的漏斗,比梅先生描述的还要实用。
当西北的另一只手拿起碗倒入药汁时,落雪叮嘱了一声:“流速须慢。”
西北小心翼翼,药汁如细丝一样往漏斗里流动。
东南抱着流火的脑袋,狐嘴仰着。落雪隐隐感觉她的喉咙在动,虽然不明显,但是没有一丝溢出来。
眼看着药汁一滴不剩地倒入流火的口中,落雪才吁了一口气。
两只猴子单掌对击,咧着嘴笑,意思是搞定了。
凉凉的药汁在体内翻滚,沉淀的恶魔开始解体。
流火渐渐感觉有了体重,她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一狼二猴慢慢地清晰。
每次睁开眼都是这万年不变的角色,流火也都习惯了。
她挺起眼睑,看见东南手里捧着一个碗。
东南和西北的区别很明显,东南额头上有一撮白毛。西北更精瘦一些,眼珠子骨碌转起来东南就比不了。
落雪从地上舔了几个野果,嚼了嚼,橘色的果汁从他的牙缝里流入碗中。
这是要做什么流火茫然地瞧着。
不一会,地上的几十个果子都变成了碗中的果汁,这得益于落雪乐此不彼地嚼啊嚼。
然后东南抱起了她的脑袋,但他的眉毛立即大幅度地挑了几下,又咧着嘴对落雪笑,大概是看见流火醒了。
东南扒开了她的嘴,这是什么操作,流火想退缩,但毫无力气,马上,一个绿色的喇叭插入了口中。
她想动一下牙齿,觉得麻木一般操作不了。
然后一个黑玉似的狼鼻子出现在她的头顶,两个鼻孔微微地动着。
“小火球,该吃东西啦!”落雪轻言细语。
流火想挣扎,但是于事无补,不一会,喉咙里浸润着番茄、胡萝卜、黄瓜的味道。
渐渐地,那一碗果汁慢慢地流入了她的腹中。
喇叭从口中拿出,东南轻轻地将她的脑袋放于绸子上。
她虚弱的语气带着内心无比的嫌弃:“你嘴巴咬碎的,给我吃?”
落雪怔了一下,才说:“不咬碎你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