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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晋江独家(2 / 2)


青梅竹马向来被人津津乐道,陶芷又小声问:“他们俩男帅女靓的这么养眼一对,这么多年没点火花?”

“我高二才认识他们的,你问我我问谁去?”曲妙妙打出一对对子,说,“不过应该是没有。”

“怎么说?”

曲妙妙:“之前高三还是什么时候问过真心话啊,清光当时原话是‘玩归玩,闹归闹,别拿朋友开玩笑’。”

陈醉吃味地说:“说不定是口是心非呢,你们女生不就喜欢这样?”

陶芷不满道:“胡说八道,很多时候女生说不要就是真的不要,是你们男生爱脑补!”

周哲笑得别有深意:“真的不要吗宝贝?”

“.......”

“.......”

陈醉和曲妙妙两个人同时做了个呕吐的症状,表示:“滚远点秀,谢谢。”

筑清光和顾漾舟正好吃完过来,曲妙妙站起来拉过筑清光的手:“顾漾舟,替我打一下啊,清光陪我上厕所去。”

因为是套房的缘故,隔音并不强,他们都在客厅玩牌,曲妙妙只好拉着她往外走。

她神神秘秘地走到树林里,离酒店好一段距离,远到几乎快看不见。

筑清光拉着她,指了指那边的公用厕所:“不是说上厕所,有事要说啊?”

“有,陶芷晚上不跟我们一起睡。”

“那她去哪...”筑清光闭上嘴,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和周哲啊?可是他们三个男生不是一间套房吗?”

曲妙妙促狭着眼:“嘿嘿,他另开了一双人间。”

筑清光迟疑地问:“那他们两个......才大一,会不会太着急了?”

曲妙妙:“这个反正成年了嘛,能对自己负责就行。对了,晚上陶芷偷偷往外溜出去,你可别大惊小怪吓人啊。”

筑清光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她藏房卡了。”曲妙妙捂着肚子,弯了点腰往厕所走,“在这等着,我进去了。”

大姨妈混着拉肚子的感受大概只有不幸运的女生才能体会到,曲妙妙憋着气出来时,外头已经没了人影。

“死清光,每次都没耐心等人!”她骂骂咧咧回了酒店。

*

陈醉他们玩牌玩得非常没意思,顾漾舟闷又不参与讨论八卦,连带着整个气氛都低沉下来。

顾漾舟不爱玩牌,讨厌这种掌控不了输赢三分靠运气的游戏。毕竟他运气一向很差,不想浪费在这些事上。

“诶那个流星雨是今天晚上还是明天晚上啊?”曲妙妙走过来问。

陈醉:“应该是明天晚上吧,今天晚上看上去快下雨了。”

“也好,明天我们去采风把表演课作业的外景拍了。”

顾漾舟往后看了一眼:“筑清光呢?”

曲妙妙一脸莫名其妙:“她没回来?我让她在厕所外面等我,然后出来没见到她人,就以为她先.......顾、顾漾舟,你现在是打电话给她吗?没用的,她没带手机出去。”

“你带出去的人不会带回来吗?”他眼眸漆黑,挂断通话,站起来。

顾漾舟少有这种不冷静的语气,曲妙妙被这么一质问,也有点不爽:“她十八岁又不是八岁,你有必要这么阴阳怪气吗?而且这里是景区,还能出事不成,又不是就你是她朋友!就你担心啊!”

一瞬间的安静,周哲他们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

顾漾舟静静听她说完,抿唇:“抱歉,你们刚刚往哪走的?”

“就十字岔路口左转,最里边儿那个公厕附近。”她也有点急,安慰道,“清光可能是绕近路了吧,会不会去小卖部了?”

陈醉咂舌:“大姐,你上个厕所跑这么远?”

“......”

几个人等了十几分钟,还没等到筑清光回来。

周哲把前台大叔喊来了,大叔仿佛对这种事司空见惯:“没事没事,山里有原住民,人都很好。山上也没有什么蛇兽,路边多的是茅屋可以躲雨。”

陶芷小声说:“可是快下雨了,会不会有滑坡什么的......”

几个人刚松的气又因为这句话收紧了。

顾漾舟已经在房间穿了件外套,手上拿了一把剪碎了的红布:“两个小时后我没回来就报警。”

“诶,一起去。”陈醉和周哲拉着他,交代曲妙妙她们,“要是清光回来了就给我们打个电话。”

前台大叔无奈摇摇头:“我在这都十几年了,都说不会有大危险,年轻人逞什么能啊。”

曲妙妙看着外面风雨欲来的样子,有些担忧。

陶芷拍拍她的肩,若有所思:“清光朋友对她真的没话说,一点都不懂得......适可而止。”

这个适可而止是指什么,两人都心照不宣。

曲妙妙想起高二的元旦汇演,各班有才艺比赛,筑清光跳的舞拿了第一名。

当时她兴高采烈往下找他们几个朋友拥抱,顾漾舟当时在抽烟,还没来得及藏起。她突然扑过来,烟戳进他手心。

一个两秒的拥抱,筑清光大大咧咧地没发现任何不对劲,又往人堆里庆祝。

曲妙妙亲眼目睹他再张开手,掌心当场冒了气,起了一个很大的水泡。

她惊讶:“你有病啊不推开她!”

顾漾舟声音无波无澜,反问她:“我为什么要推开?”

筑清光靠近的这两秒,他好像做完一场拥有过的梦。如果爱她是一场大病,那他无疑病入膏肓,并且自愿放弃治疗。

他单方面暗恋的感情疯长,如同仲夏夜的野草。烧不尽,春又生。

顾漾舟在她面前不会拒绝,不会说不。没有底线,毫无原则。

曲妙妙比顾漾舟还清楚他为什么不敢说喜欢。

筑清光心思坦荡,对他没有半点爱意。

———顾漾舟,如果她喜欢你只有一个原因:一时兴起,见色起意,撑不过两周的新鲜期。

*

雨丝朦朦飘下,顾漾舟和陈醉他们分开两头找人。月亮隐匿于乌云背后,夜色开始变得更加盲目。

远处有莹绿色的亮光飞起,顾漾舟盯着那方向看了一会儿,慢慢朝着光亮走去。

细密的雨声中传来一阵微弱的求救声,顾漾舟陡然松了口气。他潜意识里知道不会有什么事,但控制不住乱想。

及膝盖的蓬草下好几个大坑,雨水冲刷着泥土往下陷。筑清光摔进了一个坑里,那是原住民以前挖来埋酒坛子和菜坛子的,足有一米八、九深。

“筑清光。”他喊了一声,声音被雨水盖过一半。

好在筑清光耳朵精,立刻回应:“我在坑里!”

“.......”

筑清光非常憋屈地在这逼仄的坑里蜷缩着,下一秒顾漾舟突然跳了下来。

两个人在夜色里对视着,筑清光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抬头看他:“你不应该拉我上去吗?你下来做什么?”

“拉不上来。”顾漾舟把外套盖她身上,淡声道,“你不是怕黑吗?”

“........”

他打了个电话给周哲:“沿路我在树上绑了红布条,你和陈醉先回酒店找前台要绳梯,这是个深坑。如果雨势变大,你们等雨停了过来也一样,目前这里算安全。”

大概是第一次听他讲这么多话,电话对面的周哲还呆滞了一下,连忙给陈醉他们回电话。

电话挂断,顾漾舟弯腰拿手蹭了一把她的脸,湿湿的,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

他叹了口气坐在她旁边:“过来。”

筑清光蹭了一身泥,把他的外套举过头顶盖住两个人,边挪边委屈巴巴:“我看见萤火虫想捉两只,一不小心走远了就掉下来了。”

“你说那个泛光的?”

“嗯。”

顾漾舟抬眼,想揽她的肩的手顿了顿:“你好歹是个理科生,那是磷火。”

磷火即民间常说的鬼火,白塔山以前没这么多火葬的讲究,人死了都是直接埋山上。

山林间有尸体,又离人烟远,自然会有鬼火漂浮。

筑清光傻楞楞地“啊”了一句,反应过来赶紧抱着膝盖往他身旁缩,被他这话吓哭了:“我操,顾漾舟,你有病啊!你就是想吓死我!”

“我又......”他顺其自然地把手搭在她肩上轻拍。

“你你你个屁!你给我闭嘴!”

她本来就胆子不大,还要被他告知刚刚追着鬼火跑,回想起来都后背发麻。

筑清光憋屈得不行,哼哼唧唧哭诉:“我容易吗我?刚刚还感觉人生不值得了,我只想来看个流星雨结果现在在这淋雷阵雨!你别拿狗尾巴草弄我脚踝了,痒死了!”

顾漾舟清咳两声:“清光,我没碰你脚踝。”

“.......啊!”沉默两秒,筑清光尖叫一声整个人跳到顾漾舟身上,“呜呜呜我怕,真的有东西在摸我脚!”

顾漾舟皱眉,手虚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往她脚上摸去,好像是一只毛毛虫。

他不动神色捉起扔远了点,骗她说:“是草。”

他是席地而坐,筑清光脚踩在他腿上蹲着。这姿势十分费力,也幸亏她不重,不至于把人骨头弄断。

雨慢慢变小,山林里传出野鸟的咕咕声,夜晚的静谧中带着点惊悚。

筑清光从他腿上下来,脸上还挂着泪痕:“顾漾舟,他们什么时候来?我有点害怕。在荒野求生的电影里,我们这经历就是炮灰配角,下一秒可能就挂了。”

“要等好一会,你跑得太远了。”他声音像攀过了格陵兰冰原的雪山,一贯的镇静又沉沉冷冷。

“哦。”她消停了几分钟,脑袋挨着他肩膀,慢慢平复自己的心跳。

雨珠从上面的草叶间滴落,顺着外套领子滑下。雨水打湿了两个人的头发,一瞬间彼此的呼吸声都变得清晰。

顾漾舟眸光黯淡,浓黑的长睫微垂,眉眼清秀冷峻。发梢的雨水慢慢汇聚,轻轻滴下几点在手背上。

他静靠着泥壁,像是在享受这份安稳。

筑清光手肘杵了杵他胳膊:“你怎么不说话了?”

“说什么?”

又是漠不关心的语气,筑清光.气得蹬腿:“就随便说点什么啊,这里就我们两个活人,你———”

“筑清光,抬头。”他打断她,把两个人头上的衣服拿下来披她身上。手指从她的后颈擦过,带着凉意。

筑清光对他说的“抬头”这两个字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她撇了撇嘴,往天上看。

雨已经停了,雨后的山林别有一股泥土气息。

夜幕低垂,一颗流星划过夜空。筑清光揉揉眼睛,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顾漾舟,流星!怎么和图片上不一样?”

顾漾舟:“那个图是星轨,景区用来揽客的,肉眼能见到几颗就算不错了。”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蓦地凑上一张漂亮又狼狈的脸。山风吹过,少女的发丝漾过他下颔。

筑清光瞪眼:“你别逼逼这么多,天蝎座流星雨,你的本命座!快点许愿!”

顾漾舟绷紧下颚,头往后移了移:“我没有愿望。”

“哎呀!流星快没有了。”筑清光有点急,闭上眼匆匆忙忙说了一大段,“祝顾漾舟万事顺意,以后当警察了也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犯人遇到他就自首,子弹都打不到他身上,晚上睡得着,白天吃得香!”

看见她认真地犯傻,顾漾舟唇角弯了弯,清澈透亮的眼眸晕染了阑珊的夜色。

“筑清光,我有点冷。”

“啊?那你穿外套。”筑清光正想脱下,发觉衣服已经湿透了。她只好把自己抱成一团挨着他,正气凛然道,“我给你挤挤就不冷了!你可以抱着我的肩膀。”

“嗯。”他得逞地笑了一下,顺从地把手伸过去。

莫名其妙地,想到曾经在网上看见的一句话:“做.爱时渴望一生年少,拥抱时希望瞬间变老”。

没人了解真正的顾漾舟,哪怕是筑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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