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俯身听到这一句问话,已经见怪不怪,“是的夫人。”
巩烟看了看时间,拿起包起身,边对江吟说,“江吟,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江吟错愣看着她,又看一眼交际场上一边跳舞一边谈笑甚欢的男男女女们,“可是……”
后面的话没等她说出来,原本面前的女人已经转过身往楼下走,江吟咬了咬下唇,淡淡一句“好吧”飘散在音乐里。
将人送到家,福伯便马不停蹄调转车头开往风海,他知道好像从某个日子开始,只要曼依小姐上台演出的晚上,夫人都会回去,把人从那些纨绔子弟的身边拉起来。
想来,夫人也不是那么冷血无情。
熟悉的霓虹灯牌出现在前面街角,大概是因为今晚是花曼依小姐脚伤好后的首次演出,但这时夜已深,风海的门口没有几个人了,只有满地的脚印显示着不久之前这里人满为患。随着车越开越近,里面隐隐约约听得到白灵的歌声。
“夫人到了。”福伯停下车,跟着巩烟进去。
原以为他会看到喝得烂醉的曼依小姐还在硬撑着陪客人喝酒,可面前的一幕让他惊讶到。
大厅里扫视一遍,完全没有她的身影,也不知道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但显然,夫人的脸色看起来认为这是个坏事,尤其是当听到晓晓汇报说曼依小姐领着一个客人回房时,周遭的温度不自觉下降好几度。
“你做什么去了?不会拦着?她喝醉你就任由她带人上去?”巩烟压抑着怒火,转身上楼。
晓晓被骂懵了,“可、可是……曼依姐今晚没有喝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围嘈杂,巩烟并没有听到这话,径直踩上木踏板楼梯。
“伊恩小姐,我这样的姿势摆的对吗?”
邓桃在旁边面无表情翻译。
伊恩站起来,若有所思看了一眼躺在长沙发上,凹凸着曲线的女人,满意点了点头,“就这样,非常好。”
花曼依眼睛下瞟了一眼自己酒红色的真丝睡裙,纤细的胳膊还好没有在过去一个月里长肉,贴着额角的波浪形烫发显得她更加妩媚迷人。
今晚她一唱完歌,原本以为自己又要陪喝酒,谁知道这位叫伊恩的洋妞姐姐让自己陪她,一开始她还诧异居然有女人敢来这里,但是转念一想,人家思想开放,来听歌女唱歌怎么就不行了。指不定人家还是在陶冶情操。
后来,人家当真是来陶冶情操的,听完歌,还提议给自己画人物像,瞧瞧,这多么高雅的兴致,和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臭男人就是不一样,人美声甜,能力还一级棒。就是有一点不好,对方说的英文她一句也听不懂,不过她还亲自带了翻译员过来,人家那么盛情,她花曼依怎好拒绝。
头顶上白炽的电灯关了,改为打开沙发旁边的小台灯,油黄的色调倾泄出来,照在人身上,仿若置身电影之中。
突然,一声尖叫从花美人嘴里叫出,“有飞蛾!”
美人花容失色,伊恩忙放下画笔,起身过去,嘴上用英文问“发生什么了,怎么了?”
邓桃在不远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先翻译谁的,两个人说话快得让她抓不住重点。
“快把它赶走!”
花曼依慌张从沙发上滚下来,伊恩叫了一声“小心”,伸手想拉住她,谁知道由于惯力她拉不住人,反倒被扑倒在地上。
花曼依的脸陷入一片柔软之中,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大厅外的灯光顿时照射进来,落到她身上,那一刻犹如神明审判。
她和伊恩不约而同转头,那刺眼的光影里一抹风韵犹存的身影站在正中间,熟悉的单手环胸抽烟姿势,冷漠如斯的旗袍轮廓。
邓桃看着门口的女人走进来,在伊恩画板前停下,如同一个来查岗的司令,撞见了令人恼火的画面。
“巩妈?”花曼依从伊恩胸口上抬起头来,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不妥。
因为滚落,身上的睡裙被卷起褪到大腿,曲线尽显,和身下的女人四腿/相缠,旁边还有一只歪倒的高跟鞋。
“花曼依,你在做什么?”巩烟闭了闭眼,压抑着怒气。
花曼依没有察觉到她的怒火,全副注意力都在被她扑倒的伊恩身上,她刚刚是不是把人压坏了,好像还听到清脆的一声骨头咔嚓的声音。
“伊恩小姐,你没事吧?别吓我……”
花曼依连忙起来,把人扶起,伊恩曲着腿坐在地毯上,眉头紧锁,刚刚为了拉住人,没拉住,高跟鞋鞋跟断了一个,她也就顺势崴到脚了。
“我的脚崴了。”伊恩摸着脚踝,忍着痛看向她。
虽然听不懂,但花曼依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反应过来,关心问,“是不是脚崴到了?我扶你到沙发上。”
伊恩听懂了“沙发”这个音译词,点了点头,配合她起身,只是坐下来时脚上一痛,顿时往后倒,一屁/股坐下来,身上的花曼依也跟着踉跄倒下来。
然而千钧一发之间,花曼依只觉得手臂一紧,一股巨大的禁锢力度传来,让她原本倒下的姿势硬生生改变方向,扑向另一个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