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地下城最高层的房间里,严戚安第一次以真人的方式见到了密维多。
密斯见到密维多后便恭敬地站到了主人的身边,当着严戚安的面单膝跪下亲吻密维多的膝盖,这是最虔诚的信奉者的祈愿姿势。
代表着无与伦比的崇拜和尊崇,愿意为主上献上生命的动作。
密维多将密斯唤到身后,悬浮座上的密维多踩着隐现在半空的悬浮阶往下走来,他说:“你这么想见我,甚至不惜抛下你的表弟来这,就不怕来了就出不去?”
他穿着一身繁复的帝国宫廷礼服,严戚安望着他的金发和那双血色的瞳孔,说:“联邦星系范围内发生的多起omega动乱的事是你们做的吧,你想做什么?挑起联邦和帝国的战争?你又有什么好处。”
密维多把玩着短柄的手杖,听到这些话并不意外,“你不觉得这世界很枯燥吗?人类为什么要分化出亚性别,alpha、omega、beta这些新的存在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严戚安盯着他,手边的一枚通讯光脑被他悄悄拨通。
“早在星际两千多年前人类从古地球离开,那个时候的古人类可没有所谓的abo,你认为呢?”
严戚安:“人类随着时代的迁移在不断地适应社会,性别分化也许很不可思议,但是正如古人类的古籍所记载的,“人类总是往更适合的方向改变,为了活下去。””
密维多轻笑,略带嘲讽:“分化带来了人类的强化,但也将其余的一些人拖入了深渊。信息素是什么?被信息素影响的人类都是一群废物,失去理智的人根本不配被称之为人,如同荒兽一般没有任何的人理道德。”
“这样的世界,我们为什么还需要?毁灭中才能诞生新生,只有死亡才能再生,我为什么不顺应天理让人类“革新”?”
他猩红的眼睛就像堕落与野心的讯号,在这一刻如同贪婪的神祇,有人说每过百年便会降临一位神,那就是带领时代走向生或死的旨意。
严戚安突然不懂他了,他也是一名alpha,为什么要抵触自己的性别?
“你在好奇我alpha上位者的身份,我本身却并不希冀这份强大?”密维多转身走回悬浮王座,背朝严戚安,“我从不以此为荣,因我本身便视性别于无物!”
密斯听着主人的话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和强烈的认同感,他上前匍匐在地,仰首以盼这位伟大的首领。
严戚安理智得多,什么性别问题和现世不安通通与他无关,“那你为什么要将发情的omega转移到联邦?那不是和你的目的本末倒置?”
一个歧视性别分化的人,为什么要利用性别的劣势去引发混乱?与其这样,不如领军攻占星球,拢扩星系一统星际,再研发性别药剂将时代变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不是更好?
严戚安骨子里流淌着属于联邦世代军人的血液,一身军魂刚健不阿。他有很多的不解,但更让人紧迫的是他要将密维多的密谋传讯到军部,侦破他的阴谋。
密维多猛地坐回座上,翘起右脚搭在左膝,密斯赶忙上前为他整理衣角和裤腿的褶皱。
他抚摸着下颚,情绪平静地俯视严戚安,“人性不安,丑陋的本态不正是性别劣势所在?我只是将原本藏在光鲜表面下的丑恶放到了所有人面前,连这么点事都禁不住,联邦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严戚安:......和一个疯子讲道理,本来就是一件费脑且无用功的事,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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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躺进治疗仓的邵朴上身没有一丝衣物,白宛年学乖了,就算邵朴脱光了他也不肯离开一步。
再说了,就算要有人出去,也不该是他!
‘他怎么不出去!beta和alpha不也是不同性别吗?\'白宛年瞪着一旁端着毛巾的beta侍者,心里满满的不高兴。
等到半小时后,邵朴迟迟没有动静,他想靠近玻璃舱都被旁出的一只手拦住,beta脸上的假笑看得他脸鼓起了气。
“咻——”治疗仓突然发出盖子打开前的解压放气,白宛年和侍者同时动身上前看。
舱内的邵朴已经悠悠转醒,浸泡全身的营养液缓慢褪去,直到舱内完全没有液体,白色的醒神雾气从舱内侧壁喷涌出暂时又模糊了玻璃舱。
白宛年一看身边杵着一大个搅事精,脸一黑,一把拽过他手里的毛巾,一屁股将他顶到一边。“你过去点,别挤到我了。”
邵朴睁开眼,舱门打开,白宛年便雀跃的奔向他。
他将年年一把拦住,说:“衣服,还没穿。”
白宛年低头一看,‘没穿衣服!!\'顿时支吾着离开他半小步,然后哦了一声。
趁邵朴擦身穿衣的时候,那个被撞到一旁的beta面上峥嵘了一下,接着扶着膝盖站起身来,故作惊讶地说:“你为什么推我?虽然我知道你只是对阿尔法大人关心心切不是有意的,但是这样莽撞的omega在大人眼里可真不讨喜,大人你说对吧。”
beta忸怩着身子往邵朴身前送,白宛年一闻到那劣质的香水味就作呕。他护食一样挡在邵朴身前,将比他高了一个半脑袋的邵朴挡在自己的身躯后,像极了古地球的一种禽类。
邵朴看着他毛茸茸的头顶,突然低下头将他抱进怀里,笔尖就放在他的发旋处。他此时精力恢复大半,深厚的声音从喉中发出:
“年年。”
白宛年和beta斗嘴的气焰顿消,说真,刚刚那一声“年年”真的很让他心痒痒,从头皮感受到的热气让他全身动了一下,酥麻麻的。
“嗯?”他轻哼一声,端着自己的小矜持绷紧自己的身体。
邵朴轻笑,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握住,“谢谢你还记着我。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如果喜欢就像你一样让我每次看见都觉得开心,感到了放松,那我想,这应该就是。”
白宛年朝妄图再接近的beta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beta因此退却,更重要的是他也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见侍者都离开,白宛年放下心里的刺头,他问:“所以呢?你想说什么?如果是哄我的话大可不必,我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哄得了的~”那可得看我乐不乐意!
绍朴换了方式将他带出了治疗室,选了与其他侍者离开的方向走去,步履不缓不慢。
‘他怎么对这里那么熟?’白宛年的疑惑仅在心里停留了一秒,转眼抛掷脑后。
“我想说,我远比你知道的要更早喜欢你。”
“哦?是吗,有多早?难道你还在我没生出来的时候就认识我了?”有一种恋爱叫,听你一句情话我就忍不住怼你,事后想想,其实......挺甜的。白宛年就是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