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花枝招展地招摇过市,吴文才完美地诠释着人傻钱多的人设,或者说本色出演。
他大摇大摆地走在闹市中,说话完全不避人:“账房,祖父说让我出来做一番事业,我瞧着青州这些生意都上不了台
面,根本不值得本少爷掏银子费心经营,听说杭州要举办武林大会,不如咱们去看看?”
赵显微微弓着腰背,点头哈腰地劝他:“少爷,咱们出来许多天了,老爷一直在等少爷的好消息,若是一直这么下去
,恐怕老爷会心生不满啊!”
“对付我祖父我在行啊!正好,杭州有个灵隐寺,我祖父最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了,到杭州后先去灵隐寺添上十万两香
油钱,让祖父高兴高兴,之后咱们就能去武林大会好好玩一阵了……哈哈,本少爷简直绝顶聪明!”
赵显瞥着他浑然忘我仰天大笑的模样,心里升起一个疑惑,这家伙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在演戏啊?
不过,赵显并没有提醒他,因为这效果比表演还真实啊!
他低眉顺眼地问:“那少爷有没有想做的生意,属下也好多留意?”
吴文才不耐烦地摆摆手:“想这些太累人,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本少爷玩累了说不定就会有生意主动上门!”
赵显扮演的账房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叹口气摇摇头,再度打起精神继续苦口婆心地劝导他。
吴文才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把赵显的劝导当苍蝇嗡嗡,一心只在吃喝玩乐上。
赵显尽心尽力地演绎着一个为主子操碎心的啰嗦下人形象,半天下来,嘴皮子都磨破了。
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不少穿着拜龙教服装的人,正如赵显昨夜所探,他们正费尽心机地拉拢人加入拜龙教。
午饭之后,赵显收到来自鹰阁的情报,立刻带着吴文才往城南湖心亭赶去。
午时刚过,湖面上波光粼粼,伴着暮春的轻风,鸟语花香,风光独好。
湖中心的小亭子里此时坐着两个人,少有言语,像是在休憩。
湖畔零散地分布着一些游人,赏花、垂钓、漫步,各得其乐。
金光闪闪花枝招展的吴文才一来,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觉得他比这春光还要刺眼。
吴文才旁若无人地往湖心亭走,边走边大声训斥身后的账房:“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啰嗦得像个老和尚,我
祖父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若再敢唠叨就别再跟着本少爷了,只管回家告状去!”
账房一脸惶恐,唯唯诺诺地跟在后面,但仍在不遗余力地劝他:“少爷息怒,属下也是为少爷着想,老爷一心希望少
爷出人头地,特意拿出大半家底供少爷做生意,少爷动不动就要给灵隐寺捐十万两香油钱,即便能哄老爷开心,少爷
心里也得有下一步计划啊,总不能过几天再去捐十万两吧?”
吴文才被这话挤兑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之下,跳脚大骂:“少爷我就算把所有银子都捐给灵隐寺又如何,告诉你,
整个吴家的银子都是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教训我!你趁早给我闭嘴,否则立刻滚蛋!”
账房被骂得狗血喷头,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只要是旁观的人都能从那佝偻的腰背想象账房那有心无力有苦无处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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