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的下人也是这种想法,不过他们已经很满足了,这已然是他们奋斗几辈子也无法达到的辉煌了。
出乎意料地,赵显和蔡袅袅却目光都没有偏一下地,直直地向正对着高台的贵宾区走去。
一行人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旁人的注意力,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大多都互相认识,见了面难免要打声招呼、叙个旧,见赵显等人过来,早就入座的贵宾们不由猜测他们的身份。
可是,一直到他们大咧咧地占据了整个第二排,也不见人上前搭话,贵宾们终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不用听赵显等人也清楚大家一定在猜测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
吴文才脑子里也炸开了,即便跟着坐了下来,依然像坐在了针毡上,好像随时准备被赶出去。
吴文才犹如此,吴家的下人却是坐都不敢坐,面对这么多高人明里暗里的关注,他们早惊出一身冷汗。
早知道坐在贵宾席如此煎熬,他们宁愿蹲在人群外围。
看着吴家人一个个如丧考妣泫然欲泣的模样,蔡袅袅冷哼一声,并不避着任何人,教训道:“站着干什么,还不坐下?”
吴文才见蔡袅袅如此无知无畏,恨不得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这是嫌命长吗?没看那些精光外露的武林人士已经快把他们里外三层都剥个干净就差拿眼光杀人了!
不过吴文才与他的祖父一样,都是爱面子的,所谓输人不输阵,即便紧张得一直在吞口水,还在心里把赵显和蔡袅袅骂得体无完肤,依然拿眼色示意自家下人不准那么没出息。
下人们得了自家少爷指示,战战兢兢地把屁股沉了下去,却是不敢真的坐实了,想着若是有人看不惯他们要杀人,他们一定得第一个顶上去。
这些武林人士一看就是杀人如麻的主儿,吴家下人们个个浑身紧绷,半点不敢放松。
很快,贵宾席几乎坐满,唯有赵显他们前面那一排还空着。
根本不用想,那排位置上的人必然尊贵至极,至少是能够与武林盟主平起平坐之人。
吴文才脑子里乱哄哄的,目光在赵显和蔡袅袅脸上晃来晃去,明明灭灭地变幻莫测,心中早已泪流成河:
完了,回去一定会被祖父打死,他要跟赵显姓了……
大概是感受到了吴文才的心情,蔡袅袅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却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到了这个时候,吴文才就算再傻也知道赵显和蔡袅袅的身份不是他能想象的了。
怪不得他查不到两人的底细,再联想到赵显此次出京的目的,什么拜龙教、惊天大盗,以及那沓邀请函,还有他那不差钱的气势……
如此有钱又有权势的人物,还被武林盟主奉为贵宾的人……
蓦地想起昨天蔡袅袅玩笑似的那段话,吴文才霎时像被兜头兜脸泼了一身漆黑的墨水。
他脸色忽地转青为白,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祖父啊,孙儿好像结交了两个不得了的朋友,孙儿这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孙儿不是故意与黑道为伍的呀,孙儿对不起吴家的列祖列宗啊……
蔡袅袅并不知道吴文才的脑洞开到了何种程度,只是见他脸色越来越差,不由担心起来:“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中暑了吧?”
吴文才恍恍惚惚地摇头,只觉得心累不已,难受得不想说话,很是心灰意冷。
赵显皱眉与蔡袅袅对视一眼:难道是被吓坏了?
蔡袅袅摇头:这厮不至于那么胆小吧?
赵显叹口气,打算和吴文才交个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