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珹没吭声。
靠,你倒是赶紧说啊!
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自己干什么都行。
路当归心想。
在众人的注视下,邢珹又将路当归放回了草地上。
片刻后,他抬起手中的手杖,对着路当归的膝盖骨狠狠挥了下去。
“草!”
路当归痛得两眼发黑,双膝条件发射地往前弯,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邢珹,我日你——
路当归嘴里差点蹦出脏话。
不是说好要帮自己的吗,上来就给他一棍是什么回事?!
“跪下。”用手杖戳了戳脚底的地面,邢珹的语间多了一丝不耐,“见到主人的姿势,忘了?”
路当归:???
“还在这瞎闹什么?”面具下的薄唇往下压了压,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玩够了,跟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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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其他人显然没料到还有这茬。
所有人中,站在大少爷身后的邢十最为震惊。
身为大少爷的贴身保镖,他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在大少身边保护。他之前也见过这名姓路的医生几次,知道大少爷对他的态度和对其他人都不同。
他却完全没有想到,大少爷和路医生居然还是这种关系……
不过,他每天都紧紧跟在大少爷的身边,大少爷到底是怎么瞒住自己的?
路当归咬咬牙,卯足一把劲想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邢珹竖中指。却像条病怏怏的毛毛虫,往前蠕动了几下,又趴着不动了。
邢珹也没继续强迫他,只是示意身后的保镖打开车门。
“抱歉。”邢珹捏了下鼻根,淡淡开口,“他这次擅自跑出来,没经过我的允许。我回去以后再好好教训,就不劳各位费心了。”
他抬了抬下巴,让邢十过来抱人。
跟在邢瑀身后的五人:“……”
邢家兄弟俩居然都有这方面的癖好......难道这是他们家的家族遗传?
眼睁睁看着大哥的贴身保镖走上前,把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路当归仰面抱了起来,邢瑀的脸色变得很不好看。
所以,之前在医院的时候,邢珹在大庭广众之下去了精神科,其实是去见他的小情人?
他走到邢珹面前,两人隔着面具四目相对:“哥,这狗是你养的?”
邢珹敛起眸光,没有正面回答弟弟的问题。
“我怎么不知道你也好这口?”
凑到大哥的耳边,邢珹压低声音道:“那为什么以前邀请你来参加游戏,你每次都拒绝?”
“还是说,哥其实是想在父亲面前,继续维持住好儿子的形象呢?”
“那你现在就去禀告父亲。”邢珹语调淡淡,“看你做出这样的事,他是罚你,还是罚我。”
邢十将路当归抱进了后车厢,邢珹也并不准备久留。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夹在指尖,递到了邢瑀的眼前:“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手不要伸得太长。下次再被抓到偷闯监控室,就不只是罚款的事了。”
看到邢珹手中的照片,邢瑀傻眼了。
照片是在一间安保室拍下的。他派到附属医院里调查邢珹的手下老刘,被几名医院的保安押着,抱头蹲在角落里。
怪不得老刘这几天都没有传来消息,原来邢珹早就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埋了暗线。
邢珹没有理会弟弟的反应。他柱着手杖,步履从容地转过身,走向敞开的副驾驶门。
眼见保镖马上就要关上车门,邢瑀扬声开口:“哥,有精神疾病的人,是不能担任企业法人的,你知道吗?”
他一直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但根据手上收集到的信息,他有理由怀疑,邢珹一直在隐瞒的事,一定与这方面有关。
更何况,邢珹的亲生母亲,也就是父亲的原配妻子,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谁知道她会不会把病遗传给了自己的儿子?
“砰”地一声响,车门在邢瑀的面前合上了。
湾海集团的车在大门口开道,山庄里的安保人员并不敢擅自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轿车沿着盘山公路绝尘而去。
大少刚来不久就离开了,还顺道带走了二少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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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迪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
自从知道大少和路医生还有着一层不可言说的关系,邢十一上车就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打扰主子的好事。
上车以后,路当归就一直躺在后车厢的座椅上,仰着头不断地喘气。
汗水打湿了额前的头发,眉头因为压抑而紧紧皱着。体内的热浪不断席卷着路当归的四肢和大脑,他的双肩渐渐颤抖起来,仰起的脖颈露出脆弱的喉结。
邢珹一直闭着眼睛,靠在副驾驶座上一言不发。
汽车驶入进城的收费站,隐隐约约看到了窗外的高楼大厦,路当归翻了个身,睁开迷蒙的双眼,对坐在前座的人开口:
“邢先生......麻烦送我回家。”
他要回家,等药效过去,恢复了正常,就马上去警察局报警。
邢珹:“你家在哪?”
路当归没说话。
他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汗水渐渐顺着脖颈淌入了领口。一双手紧紧扯着胸口的衣料,声音变成了混杂着喘息的闷哼。
本来以为药效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还是那么痛苦。
“大少爷,这——”
看了一眼后视镜,邢十向主子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回本宅。”
过了一会,他听到主子淡淡开口。
听从大少爷吩咐,邢十马上调转车头,朝着城北的方向驶去。
他注意到,主子一直将手杖紧紧攥在手中,手背上已经冒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