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亦是复杂地看向血魔长老,若说万年以前的血魔长老只有一腔热血和发狠的杀气,那么,现在的血魔反而多了城府和算计。
钱叔曾听说过一句话,不怕人心狠戾气重,就怕人满怀暴戾杀气,还有着充满了智慧的脑袋。
这句话,用在血魔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血魔长老,你是无心之举,何错之有,错只错在有些人心如蛇蝎,恶毒残忍!”神荒族长说完,回头怒视大夫人:“你这种女人,还有什么资格为我的妻子,有什么资格留在神荒族做这当家主母?钱叔,取笔墨来!”
“是!”钱叔应下之后,便去取笔墨了。
神荒夫人想到了神荒族长要做什么,瞪大了一双眸子,“族长,我们风雨同舟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取笔墨是几个意思?”
族长面无表情,神荒夫人想要扑向族长,被侍卫们拦住。
许久过后,钱叔把族长需要的笔墨带了回来,神荒族长执笔,潇洒写下几行字,再丢在了神荒夫人的脸上:“从今往后,你我不再夫妻,你滚出神荒族吧 ,这里并不欢迎你。”
沾墨的纸打在夫人的脸上,又落在了平地,大夫人低下头去,连忙把纸拿起,铺开,仔细地看上面的字。
夫人拿着纸的手正在疯狂地颤抖,瞳眸紧缩,如拨浪鼓般摇头。
“不——”夫人凄惨的喊出声,风来,吹散了夫人手里的纸,落在一侧,正面朝上。
轻歌侧眸看去,那是一纸休书,神荒族长要休了这大夫人。
真是可怜呐,赔了夫人又折兵,儿子被逐出神荒,自己也被休了,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
花无百日红,得意之事,莫忘了来日的落魄,这也是居安思危的重要性。
一步错,步步错,终生错!
“老爷,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啊……”夫人还是想朝族长扑去,无奈被侍卫们擒住,无法挣扎掉侍卫的束缚。
“不能?真应该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色的,我族的当家主母,绝对不能是你这样的毒妇!”神荒族长怒道。
神荒夫人哭得满面都是泪水。
轻歌斜睨了眼神荒夫人,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典型。
神荒夫人想要无忧在盛宴上出糗死去,无非两点,一是无忧危害到了她儿子嫡系长子的地位,二是生了贪心,想要等无忧死后,自己儿子接任神荒侯一位。
侍卫们神荒夫人头上象征着富贵的珠钗取掉,一头黑发都散了下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是神荒族的大夫人,你们莫要太放肆了!”大公子心疼自己的娘亲,冲过去阻拦侍卫们。
钱叔亲自出手摁住了大公子,“公子,罢休吧。”
“钱叔,我怎能罢休,我母亲是神荒的当家主母,是大夫人,我可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我如何罢休?”大公子丧失理智,哭着大喊。
“你现在已经不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了,还请自重。”
钱叔的话,让大公子突然沉默了,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此地,带有一丝期盼地看向了神荒族长。
若还有一点父子之情,父亲也不会这样待他……
终是失望了。
大公子眼底最后一簇火光,消失的干干净净,完全被熄灭了。
大公子痛苦地闭上眼,人生真是可笑,昨日还是神荒族的嫡系长子,今已是过街老鼠就连父亲都不要他了。
他何错之有呢?
他不过是在捍卫自己嫡系长子的权益,只不过看不惯那个兽而已,怎么就十恶不赦了呢?
“父亲,一只兽,凭什么能得到你所有的喜爱呢,你何曾那样对过我?我在你的眼里,哪有他无忧重要啊。”大公子自嘲地道,苦涩的笑。
“我……也是您儿子啊……”最后一声,很小很小,满是深深的无奈。
神荒族长面如冷霜没有表情,看向大公子的眼睛里也没有一点儿的温情,如同看街边的过客行人,不是注视自己的儿子。
一直以来,自小到大,父亲都只会用这种眼神看他,冷漠,疏离,不带感情。
不像个父亲,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唯独对待无忧,父亲不再是那个权威的族长,像是普通人家的爹,会大笑,会惆怅,为了让无忧高兴,会做出一些离谱而荒唐的事情。
大公子想到了什么,突然看向桌上那一株种植在万年玄冰里的解忧荨,眼睛发直地看着,犹如灵魂出窍的傀儡状态,双眼空洞没有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