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珩坐在办公桌前,指着电脑屏幕上公司内部的考勤记录向秦芝之展示着,她这一个月以来在考勤上的‘斑斑劣迹’。
连续一周每天满24小时工时的出勤记录,以及连续三天的旷工记录。
“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宋珏珩拿出公事公办的态度,抽了一张请假单递了过去。
“没有。”她现在只想回家飞向自己的床,解释个毛线噢!
秦芝之伸手接过,从跟前随手拿了支笔开始补之前的假条。一股脑写完三张后,反手推了回去。
“亲,我可以回家了么?”
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口中还带着一股漱口水的淡淡香气,用的牌子还是和从前一样。
“不急,你之前还有很多要补的。”
男人把她补好的假条拿到眼前,一堆歪歪斜斜的字中,只能勉强看清落款处的签名。
她的字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难看,和秦芝芝具有欺骗性的外貌,严重不符!
“你说什么!!!”
秦芝芝已经默默在心底问候了一遍他全家,这狗男人是不是故意找她茬?信不信她回头就去蚂蚁庄园偷偷揍他的鸡?
在她难以置信的悲愤目光中,男人又缓缓开口,语态平淡地重复了一遍。
宋珏珩将自己的笔记本调转了个位置,秦芝芝就看到了自己的出勤记录页面有一片大大的红色。
“这些都是要补的,秦总监不以身作则的话,你我对底下的人,都不好交代不是?”
呸,冠冕堂皇,强词夺理!众所周知她部门底下压根就没人,还不好交代?杜维都当她直属上司那么久了,人家怎么没不好交代?
秦芝之又没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了,虽然早上喝了杯咖啡提神,但显然效果不佳。纠结良久,她极其果断地选择了认怂。
“我说,要不咱缓缓呗,好歹曾经夫妻一场……”
宋珏珩本也没想真心为难她,瞅着她眼底那一片浓重的青黛,可想而知昨夜的繁忙。
“回头我调几个人去你那里,不要每次开会的时候,市场策划部就只有一两个人出席。”
秦芝之这几年的业绩,放眼整个环奈宇中南分公司,都可以说是十分出彩的。更何况女性在职场上本来就有很多局限性,偏偏她又不像周晞文那样懂得服软,会抱大腿走捷径。
“不要,那样每周开完例会还要开小会,很麻烦的。”
秦芝之本能的开口拒绝,她的小实习生今年马上就要毕业了,那时候策划部也不再是她一个人了。
“我可以从其他部门的借调,或者外包给其他公司,没必要再麻烦人事那边。”
“然后再出一个类似周晞文抢人的事?芝之,从你在杨总那里习以为常的救场表现来看,诸如此类的事,不止发生过一两次吧?”
宋珏珩推测的没错,只能说在精明的男上司面前,秦芝之是没有秘密的。即使有,三言两语之间也会变成没有。
秦芝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认命的拿起笔,低下头,开始补之前欠下的假条。
在高段位直属上司面前,如果玩不过,那就保持沉默好了。
耳边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清脆声响,宋珏珩比任何人都清楚秦芝之内里是个什么样固执的‘芯子’,印象中那份曾经令他抓狂的偏执,正是他们磨合不来、渐行渐远的根本原因。
有时候明明知道退一步就会海阔天空,可他们中谁也不愿做那个第一个低头的人。在年少轻狂的爱情里,不低头、不服软,败给现实只是时间问题。
“芝之,你再别写……”
宋珏珩回神望去,不知何时,笔声已被清浅的呼吸声所替代,秦芝之伏在不远处的办公桌上,手边写了一半的假条被胡乱堆叠在了一起。
她闭着眼,空气刘海有些许凌乱的铺在额前,勾勒出一张瘦削的小脸。
宋珏珩不由想起新婚那会儿,两人整天像是泡在蜜里一样黏着,秦芝之那会儿才大学刚毕业,就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决然选择了留在这座城市,跟自己了结婚。
她是一个很偏执的人,爱一个人便不顾一切,不爱了就断然抽身。经年后的兜兜转转,他偶然间发现秦芝之还留在这座城市,不过留下的原因却再也不是因为他了。
林牧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秦总监身上盖了张毯子,正躺在沙发上熟睡。
他正要开口唤人,就被主位上男人一个食指放在嘴边的手势所制止,宋珏珩领着他去了另一间空置的办公室。
“Mr.宋,你就是为了这位,才临时决定代替艾瑞克空降过来的?”
林牧看着宋珏珩,眼底划过一丝惋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