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找了几件旧衣服垫在地上,又铺了床褥子做床铺。
舒月突然想起来俩孩子的名字,问他:“他们的爸爸是姓白吗?”
程山摇摇头:“不是,也姓程。”
舒月:“那是他们的妈妈姓白?”
程山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这是我改的。”这是他给两个孩子改的名字,原本是叫程杨、程鹭,他是为了帮他们纪念父母,准备等长大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告诉他们。
父母姓组合在一起的起名形式已经不稀奇了,现代人舒月当然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程山将蜡烛熄灭,月光稀稀松松的投射进来,房间里一片寂静,两人的呼吸都几不可闻。
五月气温已经回升,但海边温差较大,夜晚透进来的凉气裹挟着潮湿的气息。舒月和衣躺在床上,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
这里对她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芯子里的舒月倒也能够习惯,就跟出差旅行住酒店一样。
不一样的是,她第一次和一个男人共处一室,还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他没结过婚……那他们就是初恋了。
想到这个词,心头突然掠过一抹羞涩。初恋这个词好像自带某种魅惑的气质。
她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眼皮子已经有些沉重,脑子里却清醒的开始跳播幻想的未来生活的画面。
想到自己拥有了这么一方小院,可以任由自己随意发挥,就忍不住有些兴奋,嘴角不自觉上扬。
幸好黑着灯,没人看见,不然还以为她在想些什么不该想的呢……
以前租小院主要是为了做美食内容。不过那时候得策划主题、想内容、拍视频、剪辑,还要想着怎么运营,数据没起来的时候,简直怀疑人生,有段时间还经常失眠。
把爱好当职业,简直就是作死,生活的趣味都被抹杀掉了。她也曾经后悔过。
而现在不用想那么多了,是一种纯粹的“种田”的快乐。程山应该挺忙的,不会干涉这些事儿,所以这里就是她的地盘了。
关于顺带养娃这件事……她打算佛系一些,随他们去吧。这年代吃饱穿暖就很好了,应该不难。
当初跟朋友说想“谈一场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然后过过小日子”的愿望,好像就这么开始了。
第二天早上,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就听见谁家鸡打鸣的声音。舒月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感觉时间还早。
想起来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看向地上,发现程山已经起身准备收拾“床铺”。
程山的起床生物钟比较准时,告诉她:“才五点半”。
芯子里的舒月以前习惯用手机看时间,现在没有手机。像这种不知道几点的时候,心里还真有点抓狂。
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做早饭。
穿来这个世界以后,舒家的每日饭菜几乎固定,而且她需要掩饰自己芯子里已经换人的事实,因此在做饭方面并不能随意发挥。每天吃着些没什么油水和新意的饭菜,她也实在有点腻了。
昨天勤务兵小李送来了一点大米、青菜和鸡蛋,吃早饭的材料是够了。
她先去生火烧开水,将几个暖壶灌满,待会洗漱备用。
然后又烧了一锅水,将大米淘洗干净下锅去煮。
趁这空闲的时间,她把嫩绿的小白菜淘洗干净切成段,大蒜切末。又往一只碗中磕入了三个鸡蛋,切了些葱花,放入盐,又加了些许清水,一起搅打均匀。鸡蛋里加点水,炒出来更嫩。
她准备做一道清炒蒜蓉小白菜和一个葱花鸡蛋。
主要是食材有限,想吃别的,那也没有……
大米在咕嘟咕嘟的沸水中已经煮开了花,一股清香充溢着厨房,她去叫几个孩子起床吃饭,却看到程白杨耷拉着迷迷糊糊的脑袋已经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程山。
程山早上起床已经从外面的水井中,挑了几桶水回来,把水缸加满后,又把孩子们叫了起来。
她让他们先去上厕所,然后刷牙洗脸。
粥已经熬好,她打开锅盖晾着。
另一口炒锅里,她将油烧热至冒出丝丝白烟,把鸡蛋液倒了进去,待鸡蛋成型又搅动了几下。一股葱花鸡蛋的香味便以绝对优势压制住了大米粥的清香味。
刚睁开眼睛洗完脸还无精打采的程白杨瞬间清醒,跑到厨房门口看里边的动静。
舒月回头看了一眼,对上他那无辜的小眼神便笑了笑:“把凳子摆好,叫小姨和妹妹吃饭。”
程白杨撇撇嘴,“我才不叫小姨。我是哥哥。”说着跑开了。
好像是有点别扭,如果真叫的话,五岁的舒兰估计也别扭。
不过她觉得他的反应,还挺好玩的。
其实这年代,外甥比舅舅大,侄女比姑姑大,都挺常见的。
她又烧锅热油,将一半蒜末快速炝炒了一下,放入小白菜翻炒几下,又放入盐和另一半蒜末,一股蒜蓉的香味肆意漫延,充斥了整个厨房。
舒兰给大家分了筷子,便坐下来吃饭。看着一碗浓稠的大米粥,便用嘴对着碗吹气,小心翼翼的小口啜了起来。
她从没喝过这么浓郁的大米粥,家里的大米粥,基本就是水中捞米粒,米也不香,汤也不浓滑。“姐姐,今天的大米粥真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