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突然朝院子里喊:“程白杨,你上来!”
“你喊他干嘛?”
“父债子偿。如果他答不上来,就让他睡房顶吧。”
舒月被他这逻辑雷的外焦里嫩,摇头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啊,我看?他不是一棵小白杨,倒像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程白杨拿着?一根木棍装模作?样练武术,程白鹭和舒兰在玩翻花绳游戏,听到声音都往房顶看?了一下。
程白杨闻言上了房顶。舒月偷偷忍住笑:“小羊,你爸爸要考考你。”
程山一本正经?的发?问?:
“后天就是五一劳动节了,你知道过几天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程白杨:“劳动节是什?么节?是不是要劳动?”
程白鹭抬头,“我知道呀。你笨死?了,老师教我们唱过歌呢。”
舒月:“什?么歌?你唱两句。”她都不记得劳动节有什?么主题歌。
程白鹭清了清嗓子对着?房顶唱了起来: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
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我去上学校,天天不迟到。
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小姑娘站得笔直,百灵鸟般的嗓音清亮柔润,几句词唱下来婉转动听。
不过——这歌儿跟劳动节不沾边吧?就是有“劳动”俩字而已。
这姑娘的脑回路果然清奇,还能理直气?壮把程白杨鄙视一番。舒月对她的学习表示担忧。
不过唱得好?就应该鼓励。
“白鹭,你唱得真?好?!太好?听啦!跟百灵鸟一样!”舒月不吝啬赞美,给她使劲儿鼓掌。她拉了拉程山的胳膊,示意他一起鼓掌。
小孩子做得好?的地方,就要多夸,夸着?夸着?可?能就上天啦。
程白鹭听到赞美骄傲的扬起小脸,那姿势像一只优美自信长着?两只鹿角的精灵,散发?着?自信的光芒。
舒兰也鼓起掌来,笑着?夸她:“鹭鹭,你唱得好?好?听哦。”程白鹭咧嘴,对她嘿嘿一笑。
只剩程白杨在海风中一阵凌乱,刚才发?生了什?么?爸爸明明问?他话呢,怎么给妹妹鼓起掌来了。
程白鹭环视一周,目光落在程白杨身上,直勾勾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鼓掌?”
程白杨这才碍于塑料兄妹情,面无表情的鼓起掌来。
程山:“回到正题。我提醒提醒你,想想去年这个时候有什?么事情发?生。”
程白杨蹙眉,突然大喜道:“哦,我知道了。你回到大妈家,给我们买了大白兔奶糖还有好?多好?吃的。然后过了几天,我们就来岛上了。是不是过劳动节可?以买糖买点心、做好?吃的呀?小妈,有鸡吃吗?”
舒月:“……”这孩子,三句话不离吃,看?看?他那微微圆起来的小肚子,真?担心他中年发?福。
突然有点不忍直视,舒月赶紧别开目光,怕自己再脑补下去。
程山朝舒月挑挑眉笑道:“是咱们认识、结婚的日子!我怎么会忘呢?”
程白杨:“那也是我和小妈认识的日子。”
程山:“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程白杨:“也是我和小妈的纪念日!”
程山:“这是我老婆,没你事儿了。你回答完了,可?以走了。”
程白杨吐舌头做个鬼脸,“略略略~”
舒月:“两个幼稚鬼!”
……
“我看?是三个!”听到程白鹭歌声的谢秋珊,也带着?丈夫女儿一起爬上房顶。
舒月扭头一看?,“谢老师,你要为?人师表,怎么能爬墙头偷听别人家聊天呢。”
谢秋珊:“上房顶是我的自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舒月看?着?刚在房顶露头、抱着?周思文的周有成告状:“周副旅长,你老婆越来越贫了。”
周有成“哼”一声,“还不是跟你学的?!我说她怎么让我做木弟子呢,原来是受了你们家传染。”
程山对着?苍天一声冷笑:“谁让我老婆魅力大,没办法!”
谢秋珊:“瞧瞧,被传染最厉害的是那位。原来可?没这么多话。”
舒月:“我传道授艺不收钱不收票,你们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周思文已经?两岁多,刚上房顶就踢着?小短腿朝这边跑来,吓得谢秋珊紧跟着?跨过两家房顶忽略不计的缝隙跟着?过来了。
萌萌的小眼神看?向程白杨:“哥哥,哥哥,抱我。”
程白杨一脸不情愿,小姑娘娇滴滴,怎么老让抱。他双臂把她箍紧,让她悬在半空中,“好?了。”
周思文不满足,发?出?指令:“转圈圈。”
别人抱她的时候中规中矩,总把她抱得死?死?的,动弹不得。程白杨哥哥抱得时候她自由的半悬着?,还能转圈圈,真?好?玩。
谢秋珊双手一架把她弄下来,“危险。”
舒月看?着?俩孩子,觉得太有意思了,忍不住乐起来。
*
过了劳动节,程白杨还没等到过节和美食,有点泄气?。
这半年家里的吃食大不如前。之前白米白面,现?在还偶尔还得吃二面馒头啥的,盘子里的肉也是零星几片,因此就更加盼着?过节了。
到了五月三号,放学回来桌上已经?摆了炸鸡、清蒸鲈鱼、还有一盘鱼香肉丝和几样凉菜青菜。
程白杨自觉洗手,喊舒兰和妹妹吃饭。
可?能比他的算术成绩更优秀的,就是吃饭的积极性了。
舒月把自酿的桂花米酒拿出?来,一人一碗。
当然了,未满十八周岁的未成年人除外。
“来,干了!祝我们结婚纪念日快乐!”舒月端起酒碗,说起话来都豪气?干云。
程山看?着?女侠范儿舒月无声笑笑,“纪念我们结婚一周年!”感慨道:“去年这时候咱们正去赶火车呢。”心里后悔着?错过了洞房花烛夜。
程白杨啃着?炸鸡突然就笑开了:“哈哈哈,去年她俩都还哭呢。”
程白鹭不太记得了,舒兰有印象,想起当初他们要走的时候自己哭得特?别伤心。两个小姑娘听到他的话自然都不太高兴,给他飞了一记眼刀子。
程山用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吃你的吧!不能欺负女同志。”
舒月看?看?他,照这样下去,找不找得到媳妇,是个问?题。默默祈祷,希望他也能有今天。
枫明岛上,夜色朦胧,星子闪烁,大海涨潮落潮,一年间似乎什?么都没变,又似乎变了很多。
晚上回到房间,程山拿出?一支崭新的英雄100金笔递给舒月,“送给你的。”
看?着?这极具年代感的东西,舒月觉得莫名喜感。“英雄钢笔赠英雄,那我就收下了。”
“我说,”程山蹙眉,“英雄不应该是我吗?我这是把英雄赠美人。你要是英雄,我成什?么了?”
“当然是美人了。”舒月用手指轻挑他的下巴,“来,美人,给爷笑一个?”
不过看?到他眼神里冒着?火星子,她顿感情况不妙。
程山双手一圈,把她抱得不留缝隙。
谁说女人不好?惹,男人更不能惹!
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耳垂、唇上。
随后一股火热的气?息如潮水般奔涌而出?,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