尬笑的来娣憨态太过喜感,让本是假笑客套的二人被逗的开怀大笑起来!
宋娇买了十斤蔗糖并一些便宜的糙纸,她实在厌烦摘树叶了,再说好包装也能提高商品档次呀。
张皓灵可心地给算了个优惠价,又整理了几张破损的糙纸和麻绳一并送给她。
占了便宜的宋娇嘴角翘起,乱承诺以后若有新鲜吃食定会让张皓灵免费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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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婆子见孙女进门忙放下手中正纳的鞋底,急忙上前将扁担接下。
宋娇和来娣软着腿往廊下小杌子重重坐下,嚷着:今日是累坏啦。
宋婆子心疼的给孩子们端来温水,又把毛巾湿了,直接给她们擦脸擦手。
钱氏撇着嘴道:“娘,她们又不是没手,您都拿她们当婴孩了。”
宋婆子笑道:“婴孩可没我孙女这般贴心。”
钱氏抓着鞋垫探头看看箩筐,询问卖了多少银钱,又抱怨家中油和大米最近费了不少。
宋娇并不理会她的闲言碎语,只是笑着道:今日遇到贵人啦!又把今日的事细细说了一遍。
宋婆子双手合一对天拜拜,“这是你爹在保佑你们呢,不然哪会遇到这么良善的人呀。”
“婶娘,家里的米和油我就按市价给银钱吧。”钱氏一脸不高兴正处于要找事的岔路口。
钱氏闻言立即嘴角翘起,又立即故意板着脸道:“那家里柴火也费呢!”
宋娇自然是有法子对付她,可是也烦躁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影响心情。
“我用了家中约莫五斤的稻米一斤的菜油,便算四十文。”
说着便把钱数给宋婆子,见钱氏那副要搞事的样子,又道:“以后我做生意都给家里算一股。”
钱氏眼睛一亮,眉开眼笑地坐下继续‘呼啦呼啦’地纳鞋底子。
宋婆子本不想接,可想到家和万事兴便伸手接过来,又摸摸宋娇的头发满眼都是赞许。
“阿奶,一会您得帮我忙哦,明日就得给人家送货。”
宋娇捶捶自家的酸腿,想到明日带来娣去有些拖累。
“来娣,你明日跟着二姐去学堂,我要去给人家送货。”
“嗯,大姐,我会听二姐话的!你给我带个肉馅的炊饼呀?嘻嘻”
“馋猫,给你们一人一个好不好?”
宋娇很是担忧来娣,这要是拐子一点吃食怕是能轻易骗走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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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补之刚到府城便骑马奔到祥瑞百货。马还没停稳,他便纵身跃下,将马鞭往随从手里一扔,便大步跑进铺里。大喊一声:小灵子!
张皓灵正在专心的扒拉算盘清点货物,震惊中还未带回头,就被一个熟悉的身体猛地扑过来抱住!
“怎么今日才到?我原算着你们三日前就该到了。”
李补之抱怨道,船刚出京都半日便遇到燕王进京,河道分外拥堵疏散了两日才到达汴凉城,又遇大雨便耽搁了。
李补之笑嘻嘻地给张皓灵肩膀一拳,问他在泗水郡待的如何,不待人回答,又抢着道:“你爹也来啦,一会我们回去好好聚聚!”
张皓灵满脸温柔的看着喋喋不休的李补之,他八岁起便做公子的书童伴当,二人吃住一起形影不离。
两年前陪公子在吴铁臂门下习武时被赏识,以家奴身份做了入门弟子,又因三公子的姨娘在李二太太面前挑事,被厌弃赶到这里做店小二。
此番往事不提。只说这泗水郡李氏本是一般官绅之家,百年前族里李德全那支在京都发迹,便把这故土老宅修建了祠堂和祭田,并荫及族人在府城开办多家商铺,把都城的货物与江南道的特产互通,造就泗水郡如今的繁华。又牵线当世大儒在府城开办鹿鸣学院,至今已有近百年历史了。
这李补之出自京都李家嫡支,家中大伯父官拜观文殿大学士兼太子少师,正三品京官,李补之父亲官任正四品通政使司副使。
李氏虽不如百年前的先祖显赫,也是盘踞京城的官宦世家。
华灯初上时,李补之和大总管张福正在城东【鹤来苑】酒楼,宴请泗水郡自家众掌柜。
推杯换盏之余,稻香居的白掌柜对张福挤眉弄眼道:“你家小子前日带着一个姑娘家来我店里,老张,我等着喝你儿喜酒呀!哈哈”
张福刚到府城板凳还没坐热就来应酬,与儿子只是略说几句哪知具体甚事,便打着哈哈。
酒席过半,李补之便被一帮掌柜给灌趴下了,张皓灵扶着软瘫成泥的公子上马车。
待回到屋内伺候已吐惨的李补之擦脸脱衣,又与随行大丫鬟梅影交代一番,这才去了亲爹的房内。
张福在小厮的伺候下用热毛巾擦洗完毕,又坐在临窗软榻上喝醒酒汤。
张皓灵恭敬地立在一旁,等着亲爹问话。
张福道:“坐下吧,大半年未见,你倒是长高不少,你娘给你做的秋衫本来特意放长些,看来也是将将好了。”
“娘身体可好,托人带去的两件狐皮可收到了?”
张福与儿子一问一答家中琐事后,又问道:“听稻香居的老白说你,咳咳,带了一个姑娘家去他那里?”
张皓一脸无奈的笑笑道:“不过是个小女孩,常来店里的熟客罢了,我见她年纪不大就挑着个大箩筐做生意,想来是家中穷困,且她做的甜食确实新鲜好吃,便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张福笑道:“我也是问问罢了,过年你就是十五了,大公子年长你两岁已与关内侯家二小姐定下婚事,爹盼你能早日长大成人,你终是要回京都的还需找个知根底的。”
又道:“我们家生子虽说是婚配是由主家来定,但也是自家互相看好再请示主家。来时你娘说苏家大丫头素英就挺好,她爹娘不想让她随大小姐陪嫁到河东郡,正在寻摸家里的好后生。”
张皓灵不赖烦这些,“爹,我如今还小不想成家的事。”
张福压低声道:“灵儿,你想脱籍做良民的心思还没断呢?你在李家大宅门里长大,哪知道外面百姓过日子有多难。。。”
张皓灵不愿意听便借口夜深了,打着哈切要回房休息。
张福在后面看着儿子背影,只能叹息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