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的声音特别虚弱,仔细听还能听出一些颤意,但舟墨暂时还分不清这是柔弱还是虚弱,只觉得宴清温柔的过分。
既然宴清困了,舟墨也就不再多说,灭了灯烛躺在外榻。
半夜,舟墨半梦半醒翻身时无意碰触了宴清手臂,整个人被烫的一机灵,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点燃蜡烛,舟墨就看见宴清烧红了的脸和额间细密而下的汗珠,从额头到身子,没有一处不红,一处不烫。
舟墨意识到,睡在他里榻的这个人发烧了。
他推了推宴清,但宴清根本没有意识,紧紧抿着唇,冷汗淋漓,但咳嗽时却是下意识的掩住口鼻弯曲着腿佝偻身子低声咳嗽,像是生怕吵醒旁人。
所以直到舟墨不小心碰到了宴清才发现他发烧了。宴清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去靠近墙壁,热的只能靠额头抵墙传递而来的凉气让他好受些。
舟墨穿好衣衫转身出屋,去打了些冷水来。
舟墨回来的时候,宴清的里衣因体温灼人,他无意识的扯开了许多,冷风从脖颈处灌进去,稍稍缓解了些痛苦。
宴清嗓子间溢出几声哼咛。
舟墨拧干毛巾,想将人从墙边拉过来,却意外的发现宴清整个人都轻的离谱,也或许是他力气有点偏大,反正猝不及防的,宴清整个人滚到了舟墨身边,脸贴着他的腿。
从舟墨的角度来看,宴清的侧脸轮廓长的极为好看,如墨的长发垂在颈后,眉如长柳。因为发烧的缘故,浑身都在出汗,薄薄的里衣也被打湿,隐约透出了瘦弱的身型。
舟墨面无表情的替人将衣衫合拢,掖好被角,可没两秒,宴清又蜷缩起身子,眉头紧紧蹙起,痛苦的呻/吟着。
舟墨拿着毛巾的手被宴清抱在怀里,没法动弹。
舟墨垂眸看向缩在他身边可怜模样的人,烧成这样,再不退烧怕是人就得烧傻了。
他抽回手臂,重新沾了水拧干,一点点替宴清擦干汗。
怎么说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救命恩人,还收留了无处可去的自己,舟墨没道理目睹自己的恩人烧成傻子。
舟墨一遍遍的打水替宴清擦身子,直到天蒙蒙亮,这烧才算退下去了一半。
舟墨长舒口气,对着紧闭双眼的宴清道,“……你是真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