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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2 / 2)


两人换装,重新看着镜子。

陆慎还是那副气质卓绝,清高矜贵的模样,压根跟穿什么没关系。

陆慎嫌弃地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衬衫衣袖,蹙眉看着镜子,还是不大像。

平鹏絮絮叨叨:“要我?说您这身材气质穿什么都不像破产的。”他开始出主意,“要不把您头发?弄乱点儿,显得奔波劳累一点儿。”

陆慎冷声:“我?是破产,不是乞丐。”

“……”

勉强收拾好后,陆慎拉着箱子,一脸郑重地走出门。

平鹏看得?莫名想笑,当然他不敢笑。

陆慎关上门看了眼:“你回头弄个封条,把我?名下的房产都查封了。”

“?”

平鹏:“这……不会犯法吗?”

陆慎淡淡:“不用搞那么认真,电视剧道具就行。让保安看着不许人进来。”

平鹏如释重负:“好的。”

陆慎:“联系我的银行客户经理,把我?这张卡里的钱半小时内全部划到另一张卡里。”

“好的。”

陆慎拎着箱子下台阶。

平鹏立刻弯腰:“我?来。”

陆慎一闪身:“不用,以后也暂时不用你了,给你放个假,等我?东山再起吧。”

“……”

*

紫御华府,晚九点整。

桑白刚泡完澡,换上睡衣。

拍现代戏太舒服了,片场离家才四十?分钟,还能回家睡。

她打了个哈欠,打?开电视,随手按了个新闻频道。

“关于陆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传言最近也是沸沸扬扬……”

桑白把电视关了。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也不知道陆慎怎么样了,收到钱也没任何?消息。

不过也对,他那么骄傲的人,大约会觉得?这是件非常抬不起头的事儿,肯定连提都不愿意提。

门铃突然响起。

桑白一个人住,警惕性很高,边走边问:“谁?”

门外的人没回应。

桑白从猫眼里看了眼。

陆慎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外:“是我。”

楼道里暖黄色声控灯亮着,光线落在他脸上。

他似乎瘦了几分,下颌棱角越发?锋利,身上的西服也不大合身,肩膀处松松垮垮,手里还拎着个黑色行李箱。

他怎么突然来了?

给她送之前的东西?不对啊,她东西平鹏应该都送过来了才对。

难道箱子里是钱,他是来还钱的?就算是还钱也没必要还现金吧?

犹豫片刻,桑白低头看了眼身上的吊带儿,回卧室换了身保守的睡衣,打?开门:“你怎么来了?”

她黑色头发?披在肩上,还有点湿漉漉的,只鬓边有一缕是干的。

那双眼清澈又带着点媚。

熟悉的牡丹花香味儿也飘到了鼻尖底下。

陆慎想了无数句开场白,但在见到她的那刻突然全忘了。

停顿几秒,他稳住心神?,淡声说:“我?破产了。”

这事儿她已经知道了。

桑白点头:“所以?”

陆慎:“你得?养我。”

桑白:“?”

陆慎从善如流拎着行李箱走进来:“我?不也养了你那么久。”

桑白一时顿住。

他这话按道理来说是没错,这四年她吃住都是他的。

陆慎经过桑白面前,带起一阵风,往沙发?一坐。

桑白咬牙把门关上,有点生气地说:“我?不是已经把钱……”

陆慎打断她的话:“去给我?倒杯水。”

“?”

这理所当然的语气。

桑白心里的火苗腾地被点炸:“你已经穷到连水都喝不起了吗?”

陆慎捏了捏脖子,嗓子发?出的声音有点哑:“差不多?吧。”

“……”

桑白本来是发脾气,听他这么回一时反而愣住。

他眉宇间染着些许倦意,双手相交坐在那里,西装外套下摆还有点褶皱,这搁以前是根本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他脸上虽然还维持着那股傲气,却莫名带了点艰难和心酸。

桑白不太情愿地用透明玻璃杯接了杯水,往他面前茶几重重一搁。

陆慎不易察觉地勾了下唇:“谢谢。”

以前给他倒了无数次水,也没听见他说一个谢字。

果然人破产了也知道人情世故了。

桑白双臂抱肩,看着他一口气把那杯水喝完,说:“我?之前给你的几乎已经是全部家当了,最多?还能从别人那儿借个几百万给你,但——”

“不用。”陆慎打断她的话。

空气里漂浮着苦艾的味道。

桑白莫名觉得?烦躁。

大晚上的,前男友在她家里,怎么也不太合适。

桑白只想尽快把他打?发?走:“那你想怎么样?”

陆慎撩起眼皮看她。

极细的黑色磨砂镜框上闪着冷光。

他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手却紧紧捏着行李箱,唇也紧抿着。

桑白催促:“你有什么要求尽管……”

她倏地顿住。

因为刚才陆慎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腕,似乎是想看时间,但他手腕上分明已经空了。

连一直佩戴的积家腕表都不见了。

桑白声音软下来:“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我?一定尽量帮。”

陆慎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深吸了口气,语气尽量深沉:“我?想暂时在你这里借住一阵子……”

“不行!”桑白声调高了几度,“绝对不行!”

他住她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这是追回她的手段。

桑白狐疑地看着他:“你是真的破产了吗?”

陆慎拧眉:“你什么意思?”

或许察觉到她态度,陆慎忽地一哂:“你觉得?我?在骗你?我?为什么要骗你?”

“……”

桑白看着他,没说话。

总不能说怀疑他在追她吧?

陆慎淡声:“我?名下的资产都被查封了,你打?给我?的钱也在半小时内被银行划走还贷了。”

他划开手机屏幕,往茶几上一扔,“自己看。”

桑白走过去。

陆慎没看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倦怠到了极点。

桑白低头看了眼屏幕,果然显示被划走金额一亿四千万,余额仅剩0.02。

陆慎声音似乎也掺杂着无力:“只是在你这里暂住几个月而已,等情况好一点我就走。”顿了顿,他补上句,“你的钱我也会还你。”

“钱的事以后再说。”桑白有点烦,“你没有其他男性朋友吗?你住在我这里实在不方便。你家里呢?你可以回家住。”

“我?爸病了,我?不想让他担心。”

“那林睿诚呢?你可以暂时借住在他那里。”

“他?”陆慎冷笑一声,“不接我电话很久了。”

“……”

桑白惊诧:“他是这种人吗?”

陆慎认真?点头:“我?以前眼瞎。”

看桑白仍旧不信,他再度把手机扔过去:“不信你可以打?过去试试。”

桑白还真?是想确认一下。

她拨出林睿诚的号码,传来一阵声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陆慎淡声:“这话我?听着熟,应该是被拉黑了。”

“……”

似乎是话里有话,暗指她当初拉黑他。

桑白没空跟他回忆往昔。

她有点烦躁地抓了下头发。

林睿诚居然这么靠不住?

夏桐当初是怎么看上这人的?

桑白把手机还给陆慎。

陆慎垂眸,看到她指尖上一抹酒红色,亮得刺眼。

以前这抹亮色常在他胸膛前跳跃。

“那你也不能住我?这儿。”

听见声音,陆慎回神?。

“你等一下。”桑白像是下定决心,小跑进卧室,关上门。

她一离开,陆慎舒展了胳膊,开始欣赏屋内摆设。

屋子虽然小,但很温馨,电视墙两边是内嵌的书架,挤满了《平阳公主》的漫画,沙发?一角堆了几个长缨的玩偶。

凌乱却也不失美感。

不到两分钟,桑白推门而出。

她没看他,直接走过来,拎起黑色箱子走到门外,冷眼看他:“出来谈。”

陆慎眼神一暗,还是走了出去。

“你要谈……”

“砰”地一声,门被关上。

桑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他手里丢了一张卡,然后飞快地溜了进去,把他锁在门外。

陆慎沉着脸,差点直接把手里银行卡捏断。

隔着门,小姑娘清脆的声音从另外一头传过来。

“你去附近找个酒店,卡的密码我?微信发?给你。”

这句话说完,传来“咔哒”一声,门被从里头锁上了。

桑白这会儿才松了口气,翻开手机,把银行卡密码给陆慎发过去。

陆慎铁着脸,回了条微信。

S:【我?被限制消费,住不了星级酒店。】

桑桑子:【快捷酒店不能住人吗?】

S:【你让我住快捷?】

“……”

桑白真是服了。

他已经破产了懂不懂?还这么挑三拣四的?

而且作为前女友,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是真的、完全对陆慎住进来这件事有种莫名的害怕,也不想再领教他那种高高在上、理所应当的控制欲。

桑白回了条语音过去:“我?是不可能让你住进来的,你死心吧,随便你去哪儿,总归饿不死。我?要睡了,再见!”

说完这句话,她把客厅灯关掉,头也不回地进了卧室,钻进被子。

*

听着那句决绝的“我?是不可能让你住进来的”,有那么一瞬间,陆慎有种自己真?破产了的错觉。

大晚上不睡觉跑人家里卖惨,还被人赶出家门。

真?是闲的。

他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种气。

想起林睿诚说的“千万要死缠懒打?,她要是不让你进门你就在门口等,等一夜她肯定心软”。

陆慎冷笑一声,让他在门口等一夜?做梦。

他转身拎着行李箱进了电梯,下楼。

夜朗星稀。

地上是斑驳的树影。

陆慎孤零零地拉着箱子走出一截路。

轮子碾过水泥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想起之前每次出差回家的时候,桑白都会跑过来主动接过他的行李箱,帮他脱掉外套挂好,再给他热一杯牛奶。

而如今,她把他连人带箱子赶出来了。

陆慎抬头,十?楼的窗户还亮着。

他轻闭上眼,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甘心。

只要她对他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在意……

陆慎摸出手机,给平鹏打?了个电话。

休假不到一小时的平鹏实在没忍住:“老板,你是已经又东山再起了吗?”

“……”

陆慎冷声:“给我?把攀岩的设备送过来。”

平鹏一小时就到了,带来了安全带、下降器、安全头盔、攀岩鞋和?运动衣物。

陆慎检查了遍,确认无误后,说:“去顶楼。”

平鹏惊愕道:“不是老板,您真要爬啊,这还是晚上,也太危险……”

陆慎掀起眼皮往上扫了眼:“要不是怕吓着她,这点儿高度,我?绳子也不用。”

平鹏:“……”

夜里凉,顶楼的风冷飕飕的。

平鹏直打哆嗦,看着陆慎换好衣服,把绳子拴好,慢慢滑了下去。

平鹏没忍住:“老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这么高薪水的助理工作真?的不太好找……”

*

桑白躲在被子里好久没动。

夏桐最近忙着拍戏很辛苦,她也不能因为这事儿烦夏桐。

但陆慎——不会赖在她门口不走吧?

她摇摇头,应该不会吧,她都这么赶他了,他这么骄傲的人,早该翻脸走了。

但她又拿不准。

万一陆慎觉得?住快捷酒店更丢人怎么办?

那也不能真就把他锁门外一晚上吧?

桑白烦躁地蹬了下被子,想了想,光着脚起身悄悄摸黑来到客厅门口。

从猫眼里看,门外一片漆黑,人应该是走了?

桑白试探地哼了两声,门外声控灯亮起,空无一人。

她松了口气,安心地回到卧室里躺下。

也不知道陆慎去哪儿了。

他会不会觉得?她把他赶出去很冷血啊?

管他怎么想。

桑白没再去想这件事,关了卧室的灯,闭上了眼。

还是被这件事干扰了,很久都没睡着。

好容易迷糊起来,却蓦然听见窗户那儿传来“咚咚”敲击声。

桑白瞬间醒了,她吓得?嗓子发?紧:“谁?”

她一边抱着被子往后退,一边正想在手边有什么能保护自己的工具,万一是小偷砸窗而进……

对,报警。

她摸出手机,正要报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怕桑桑,是我。”

陆慎???

桑白嘴巴张成O型,她按开灯,果然看到窗帘外有个黑色人影轮廓。

她手臂轻轻颤抖着,拉开窗帘一条缝隙。

陆慎的脸出现在10楼窗外。

他已经换了运动装,手臂趴在不到3厘米的窗沿上,手背紧紧绷着。

桑白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稍微有个动静会把他吓得?掉下去。

陆慎却一点没有紧张的样子。

相反,他脸上还透着一种游刃有余的轻松。

他勾了下唇,像个无赖。

“开个窗呗?”

作者有话要说:有红包,推荐一下烟的新文《春色难驯》/城下烟

文案:

江城时家弄丢的小女儿终于回来了。

整个时家,她要星星还强塞月亮。

——————

二中开学,时年揽着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妹妹招摇过市。

众人看着那个被时年夹在咯吱窝里,眉眼如春的小姑娘,纷纷误会,“小嫂子绝了,绝了啊。”

“想什么呢?!”时年忿忿,“这是我妹!”

时·暴躁大佬·年,转头笑成智障,“岁岁,叫哥。”

此时,一位时年的死对头,江·清贫(?)学神·顶级神颜·骨头拳头一起硬·驯,恰巧路过——

椿岁哥字喊了一半,就对着江驯甜甜一声,“哥哥!”

江驯看着这对兄妹,凤眼微掀,漠然一瞥,走了。

时·万年老二·考试总被压一头·年:“???”啊啊啊啊你他妈什么态度?!所以为什么你连哥都比我多一个字?!

——————

时年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把江驯踩在脚下,让那个硬骨头心甘情愿叫他一声“哥”。

直到看见死对头把他亲妹子摁在墙角边(没亲,绝对没亲)。

时年真的怒了,“你他妈压.我就算了,还想压.我妹??!!”

江驯护着身前的椿岁,偏头懒声,“哥。”

椿岁:“…………”

时年:“???”啊啊啊啊别他妈叫我哥我没你这种妹夫!!

——————

小剧场:

椿岁:“为什么装不认识?”

江驯:“怕你喜欢我啊。”

椿岁嘁笑,“那为什么又不装了啊?”

春夜的风,吹来轻碎花香。

江驯仰头,看着枝桠上晃腿轻笑的少女,低声笑喃:“因为……我喜欢你啊。”

#你是春色无边,是难驯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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