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凶相毕露的肌肉男拿着刀渐渐逼近,李秋常一颗心也跟着悬挂起来,但他却是一句求饶之语都没有说。
他想着说了也没有用,还丢人。
冰凉的刀刃贴上他的小拇指,李秋常紧紧抿住嘴唇,横竖不过一刀,寻思咬咬牙也就过去了,不过一根手指头,给就给了。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疼痛感并未降临,肌肉男顿住了动作。
他一侧头,是他那个东北老乡拽住了肌肉男的手臂,连忙说道:“头儿,你兜里的手机振动了!”
肌肉男皱着眉,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还是扔下了水果刀,转身走到李秋常他们听不见声音的地方,去接自己的电话。
现在这个时候,他很清楚电话就是花锦打来的。
花锦语气淡淡地,就仿佛在同他唠家常,“老五,这事办的不合规矩吧。”
肌肉男反问道:“你都知道了?”
“把人放了吧,你绑的那人背后的人,惹不起的。”
“这事是我一个人做的,和你没关系。你怕了?”
花锦笑了一下,却是没什么温度,“是啊,怕了。”
肌肉男也笑了起来,不过短暂一声,他鄙夷地训斥着花锦,“这么多年,兄弟们跟你出生入死,什么没见过,花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首畏尾?”
花锦避而不答他的讽刺,又问道:“我知道你做事风格,怕是收到钱你也要撕票的吧。”
肌肉男肯定地说道:“我干过的这种事还少么?”
“行,我说话现在也没用了是吧。”
肌肉男没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没有继续去李秋常那边,而是去了外面,点了跟烟,望着一望无际漆黑的天幕,回忆起往事来。
他和花锦曾经没少干一些大型的违法犯罪活动,那时候的花锦可比现在有抱负多了,那时他确实对花锦是心悦诚服的。可随着时间的更迭,权力和地位就是最好的春x药,他不再想听从花锦的吩咐了,也不再想干在他看来这是都是蝇头小利的勾当了。
这两天的时间里他想了许多,他早就与花锦有了二心,这次只是一次契机,正好反水。
花锦只给秦亭发了一条消息,是李秋常所在的这栋废弃水泥厂的地址。
秦亭一个电话给他回拨了回来。
花锦直切主题:“打个屁电话,赶紧救人吧。”
“你想好了?”
花锦打了个哈欠,他是一点都不在乎往年的兄弟情了,“有什么好想的,都骑我脸上骂我了,这人留不得了,随你处置,全尸爱留不留。”
秦亭知道花锦的性格,不管对谁,做起事来半分情面都都不会留,又狠又绝。
他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开始安排起人手,要已最快的速度去到达李秋常所在的地址。
肌肉男还在抽烟,一根接着一根。
他的东北老乡因为吃火鸡面闹了肚子,也跑开了。李秋常的周围没有人看守了,方才肌肉男扔下的水果刀就在他的脚边,李秋常有了想法。
他用鞋子将水果刀一点点靠在椅子的一条腿上立起,使水果刀容易被抛起来,随即用鞋面用力地一蹬,水果刀借力抛出了一个高度,他想的是最好可以让刀落到他的两腿间,谁知咣当一声,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李秋常心下一跳。
不过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边的动向,李秋常如是又做了一次,他的腿脚也被绑的严实,坐这番动作其实是很吃力的,结果还是失败了。
如是几次,李秋常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涔涔。
随着水果刀又一次被他蹬起来,刀在空中转了个方向,刀尖朝下,稳稳地落在了他的腿间,正插进了他的右边大腿上。
鲜血从他的裤面上氤氲开,李秋常已经顾不得疼痛了,他将手腕从绳子的微乎其微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地往前移动,粗粝的麻绳将他的手腕摩擦出血,一片泥泞。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让他从腿上拔出了水果刀,他赶紧用刀割断了身上的绳子,蹑手蹑脚的就往外面溜去。
忽然他听到一阵脚步声,李秋常躲到了一个柱子的后面。
是一个小弟跟肌肉男汇报:“头儿,联系上那小子的家人了,确实是有钱人啊,他们说要多少钱都给,只要那小子平安无事。”
肌肉男冷笑了一声,“那小子可是看到了我们的脸呢。”
李秋常暗骂一声,贱不贱啊,怪不得一开始连个眼罩也不给他带,明白了这就是拿了钱也不打算留他这个活口了。
肌肉男把手中的烟掐灭,进入厂内就去找李秋常。想着继续砍他手指头。
然而椅子上空空如也,地上只有一团被割断的绳子。他皱着眉立刻喊人,说着他跑不远,让他们赶紧搜寻。
外面已经出现人巡逻了,李秋常没办法,只能往内部跑。
这个废弃的水泥厂已经荒废了至少十年了,内部是别有洞天,李秋常小心谨慎地留意着周遭的情况,悄摸摸地溜进了一个洞里,里面气味实在难闻,刺鼻子又辣眼睛,以前应该是专门倾倒垃圾的。
他摸着黑,进入到了最角落里,也不嫌脏的用垃圾掩盖在自己的身上。
外面的人在四处奔走着寻找他,动静颇大,导致年久失修的水泥厂的墙和柱子都纷纷往下掉渣子。包括他现在身处的这方天地。
李秋常心道不好,危楼容易坍塌,他赶紧挪身,刚爬了几步。
“这里搜过了没!”
有三个人已经站在了他这个洞口前,是要进来的架势。
李秋常握紧了手里的刀,心中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这叫正当防卫我这叫正当防卫。
然而人还没进来,轰隆一声,李秋常头上的一块石头掉落了下来,他躲避不及,正砸在他的小腿处,钻心的疼。
他硬生生地忍下了这疼痛感,预想到应该是骨折了。
还好这石头的掉落,那群人也不敢贸然进入了,是以又去了别的地方搜寻。
现在他被石头砸到的那条腿,一点力气也使不上,他只得拖动着那条腿往前爬,在洞口处观察着外面的形势。
然而没牵动一下,都是巨疼无比,李秋常深吸一口气,即使现在这番田地,他还是很乐观,想着这下应该走的不是女主的剧情了吧。
他被刀插到的那块还在汩汩不停的流血,李秋常想着自己真是倒霉,别是插到什么动脉了吧,等会再失血过多休克了。
他割下一块衣服,将自己的腿部勒紧,只希望血别留的那么快,让他能等到这伙人不注意好爬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秋常已经眼前已经有点模糊看不清了,外面的嘈杂之声忽然比之前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