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王将袖子偷偷搭过去,安抚似的握了一下王妃的手,却被王妃嫌弃的甩开。他也不恼,只收回了手,拱手向戚履冰说道:“明日小王便要登基,不知仙师是否有空暇可到小王府上观礼?”
戚履冰看着这对小儿女,也不想再折腾他们了,只叹道:“却之不恭。”
昀王闻言大喜,躬身向戚履冰行了郑重一礼,又说过派人来接的时辰,才和昀王妃拉拉扯扯的离开。
戚履冰回望着池水,縠纹滟滟,仿佛也有韶光忽现。
也许为了飞升,有太多东西从他身边悄悄溜走,但是……他绝不后悔。
昀王府,峥嵘轩峻,尤其是在阳光下。
这座宅院位于毂宁城东边,紧邻着太宁王宫,背后是苍都山,面前是德水湖,怎么看都是好景致好风水。
如?果是有江湖术士在,他必然会说这里背山面水必然有龙显灵。
昀王只还得及与戚履冰说了两句话,就被催促着上了车辇。重重仪仗,自南向北出至太宁王宫。但满城却没有人因此而欢乐,没良心的早就携家带口卷着细软往南去,有良心的准备等今日过后再走。
老仆低声说道:“王爷临走前吩咐,王府以后也是空着,仙师要是不嫌弃,便在这里安置吧。”
戚履冰抬眼看着他的面脸愁容,颔首算是同意了。
老仆闻言喜上眉梢,好像比自家主人当上皇帝要开心得多,他笑着说道:“这是近些天少见的好消息。”
同意来王府住,也是同意帮忙守城。
戚履冰本来就是要守城的。
紫禁烟花一万重,鳌山宫阙倚晴空。百枝然火龙衔烛,七采络缨凤吐花。星转斗,驾回龙,五侯池馆醉金风。
老仆道:“这继位大典,王爷本来是不想办的,省些钱财做军费,可惜陛下却坚持国体。”
戚履冰望着漫天花落,伸手接了一片,花瓣却化紫蝶飞。
紫蝶飞飞,散成点点星光,依稀可见当年青华法主当年不忍作别的千古帝国,是何等的强盛荣耀,令万国衣冠朝拜。
繁华富贵眼前欢,却笑道人飞升难。
戚履冰没心思?再赏镜花水月,起身拂袖而去。而他身后豹脂熊髓的长夜宴,却不会因此休止。
翌日,禅位给?弟弟的益王宁远问,甩开哭求的妻妾儿女,孤身带着侍卫押了数十车金丝细软出毂宁城门。乌泱泱的平民百姓就立在两旁,皆是面无表情看着,只在偶尔能听见婴孩哭闹。
游宾白站在楼上,远远看着这一切。
他几个兄弟也要跑了,比这位王爷好的是,他们打算带着家眷走。老爷子虽然不准备走,却也没拦着他们,今早亲自帮他们收拾行李装上车。只是在得知他不走时,哭了一会儿又笑了一会儿,最后横剑自刎殉国。
好消息,他从今天起就是国公爷了。
等到几十辆马车都过了城门,呆滞的百姓才“嗡”的一声回神,脸上的表情皆是慌乱无措。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去哪里都比守在毂宁城要强……”
“当年还瞧不上别的城,差点搅合了孩子婚事,现在好不得,得投奔人家去!”
“你这话说的,你起码是有地方可去啊,像我们这种世代都在毂宁城的,两眼一抹黑,能往哪里去?”
游宾白一步步走下高楼,策马往昀王府的方向去。
城外,草木森森,车上的箱子太重,马蹄踏在地上都深深凹陷下去。
益王歪在车里,靠着美人,从冰盘中取葡萄吃。
“南方的女人都突嘴龅牙,一口土话,可没我们毂宁城的美人好。等到了长熏城,就给你名分。”
美人闻言娇声一笑,手握着纨扇,上下扇动,伺候得更加殷勤。
益王吃尽了葡萄,转眼看向蝉翼薄纱的美人,只觉得冰肌玉骨也能消暑,起身压了上去。
正要亲近时,马车却突然一顿,紧接着传来了厮杀声。
益王连忙从美人身上起来,伸手撩开车帘,却见一群穿着土布短打的强盗从山上冲下,与他的侍卫们厮杀。
很快,侍卫们就都躺到在血泊中。
益王想跑却也来不及,他看着盗匪分开一条路,让出一行人来,莫名有令行禁止的味道
这行人为首的是个身材姣好的女子,她提剑走到车架上,一手甩开颤抖的美人,抓住了益王的衣襟。
益王颤抖的指着她,“你是……”
女子笑道:“我是太宁王后。”
她说完一剑刺穿了男人的心脏,抽出剑甩干净血,才一脸嫌弃的收到剑鞘里。
在她的身后,许多人无声的牵起马车,把这些箱子送回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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