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晌午,承京城门前往来商户车马络绎不绝。
这时远远驶来一辆马车,驾驶马车的是一名?黑衣男子,对方手上紧紧握着缰绳,车驾平稳,像是怕惊扰了车里的人。而马车右侧还另有一?名?男子护在一旁,对周围过往人群十分警惕。
马车雕花典雅,并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偏偏能让人感受到几分雅致和贵气。
等?邻近城门口,马车的布帘缓缓拉开,帘后之人拿出了一?块镶金的玉牌。从马车内逸散出来的幽雅清香驱散了晚夏的燥热之感。
城门守卫愣了一?下,过了老半天才回神赶忙接过那枚玉牌,确认了马车之人身份之尊贵,凭着这枚玉牌,就算是进皇宫都畅通无阻,更别说进入承京了。
他不过愣了一?瞬,就被身后走来的城门校尉敲了一?下头,对方从他手上拿过玉佩小心地递给车内之人,态度殷勤至极,小守卫还是头一?回看到上司那么殷切热情的模样。
“还愣着干嘛!赶快给贵人放行!”
校尉转过身又变了一?副嘴脸,周围的守卫见此纷纷让道。
等?到马车入了城,城门校尉才收回目光,对着其他守卫叮嘱道:“下次再碰到手持纹金玉牌的人,万不可怠慢。”
“是。”一?众守卫点了点头。而在马车来时站的离马车最近的那名守卫脑子里还满是那从绛紫锦帘后伸出的那只手。
那手莹润修长,宛如上好的软玉一?般,在刺眼的日光下白得近乎透明,但是骨节分明有力,显然是双男子的手......
就更让人想一窥探其帘后的面容。
“谢司,等?等?先不去太子府,我先进宫面见父皇,顺便去长宁宫看看母后。”
一?名?男子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声音清越,宛如珠玉落地,清冷中还带着几?分温软。
“是,太子殿下。”谢司侧头回道,见对方说话,脸上的笑容也扬了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了。
唐离音掀开帘子的一?角往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往来行人熙熙攘攘,承京的街道倒是比以前热闹多了。他被父皇派去防治连州水患,足足去了有四五个月,没想到一离开五个月,承京倒是又换了一?副模样。
在路过一?处街道时,唐离音看了一?眼街口,然后缓缓收回了目光。记得五年前,魏大人还没有离京时冒着雨来隐竹馆接他回宫,对方当时身上的银甲,还隐隐透露着腥气。
现在想来当时魏大人可能是在外执行任务,一?回承京得知他在隐竹馆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唐离音正出神想着,一?只红色的大团子在他手边蹭了一?下,对方身上的羽毛是鲜艳的红色,很是光滑,如果放在阳光下还能看到红鸟身上亮起一?层浅浅的金色。
“怎么,你想魏大人了?”
唐离音说完,把?车帘关上,静静地逗鸟。记得那天魏淮眠离京之前就托人把小鸟送进了宫,他本来想把对方放生的,但是见这小东西怎么都不愿意走,索性也不再管了。
太子府总不会差小鸟一?口饭吃。
其实他这次算是提早从连州回来了,如今是个很微妙的时间节点,五年正是原著中剧情线开始的时候......在原著中,原主对女主魏清清百般骚扰,声色犬马,对政事完全并不上心,导致朝堂上早早地就有了废太子的声音。
皇帝为此还惩处了那几名?坚持要废太子的老臣,严太傅就是其中之一?,更加激化?了君臣间的矛盾,那时的朝堂虽然表面和平,实际上都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
因此就算原主没有被后来的三皇子给杀了,这个皇位也做不久,原主登基本身就仓促,也没有自己的势力......
而原主突然登基,正是因为先帝驾崩......
“太子殿下,已经到宫门了。”
谢司声音落下,只见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来,对方长眉若柳,身如玉树,挺秀高颀,眉眼生辉,下车的动作轻巧利落,一?身月白的锦衣随着他的动作像翻飞的白浪。
谢理在一旁轻声道:“殿下注意脚下。”
“行了,我都那么大了怎么还把?我当小孩一样,不过这些年也要谢谢你们了。”唐离音冲谢理笑了一?声,然后直接进了宫。
谢司谢理一?直尽心尽力地保护他确实让他少了不少的麻烦。
谢理低低地应了一?声,慌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感觉身子都有些僵直住了。
早在过去他就知道太子殿下是远不可及的存在,但这些年他才明白能有这样的太子殿下是沂国之福,而能常年陪侍左右也是他的幸事。
如今已过晌午,皇帝本来在宸和殿休息,见太子来了索性就直接让人进来。
唐离音一进来就看到一身明黄龙袍的皇帝坐在案前,浓眉鹰目,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感觉。殿内燃着的熏香很浓烈,让唐离音有些不适应。
“太子来了?”皇帝看了唐离音一眼,轻咳一声道:“连州的事朕已经知道了,太子做的很好,既然都回来了索性就在承京先好好呆着吧,你母后整日挂念着你。”
“是,儿臣稍后就去长宁宫陪陪母后。”
“太子能有这份心是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