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过了没几天,魏长宁十七岁的生辰也来了。因着不是整岁,且去年的及笄之礼刚刚大办过,魏长宁便也不想再办,只在宫外寻了个地方小办一场。
她将地点定在了盛乐坊,盛乐坊的人特地为了她清出了一天的场。早早的娉娉便差人送了礼物来,陈四和小五站在盛乐坊门口替她张望着,一有些情况便来禀报。
刚刚用过午膳,这盛乐坊已是管弦丝竹,不绝入耳了。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而这场宴会的正经主人还在屋里慢悠悠的歇着。
魏长宁穿着大红色的华服,衣领、袖口、下摆都描了金丝线,最好看的当初裙尾用金丝银线参杂绣成的凤凰,栩栩如生,美丽极了。
她绾了高高的发髻,眉心也描了花钿,烟波流转,媚色动人。
“殿下今儿真好看。”清酒拿了一支玫瑰簪子在她头上比划着。
头上沉甸甸的,魏长宁拔了两根金簪子出来。她晃了晃脖子,哀叹一口气。
“本殿下是真的不想办宴会,若不是为了联络各个世家,我才不做这个麻烦事。”
"等子渊有了皇后这些事情统统交给她,本殿下可再也不烦了。"
魏长宁拔下几根金簪子后,这发饰立刻就不对称了。清酒早已习以为常,又重新为魏长宁绾了一个新的发式。
“殿下不怕日后的皇后夺了您的权吗?”清酒有些担忧,她是先皇赐给魏长宁的婢女,对这位主子自然是忠心不二。
新帝登基,她自然也嗅到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恩宠都是自己挣的,她多怕这位长公主因为政局失势。但仔细想想,再如何也毕竟是陛下的亲姐姐。清酒又觉得自己属实多虑了。
魏长宁轻笑一声,“夺了便夺了,再说这本来就是中宫的职责。”
她漫不经心的拨动头上的珠花,"余下的本殿下若是不想给,谁也拿不到。"
主仆二人说着话,门吱呀一声开了。清酒走到魏长宁身前,机警的往门外看去。
“奴婢见过德妃娘娘。”看见是温又菱她松了一口气,退后了几步恭恭敬敬行了礼。
虽然心里头对这位德妃娘娘一分好感也无,清酒面上仍要做出一副谦恭模样。
这位德妃每每来长公主这儿总爱说些别人不爱听的话,人来的虽勤,可却半分好也没有讨到。
“长宁表姐今儿这一身可真漂亮。”空气寂静,温又菱也不觉得尴尬。她来魏长宁这儿向来是仗着表姐妹的情分自来熟,因而也不觉得窘迫。
温又菱伸手递来一个装饰精美的木匣子,“这是给表姐的生辰贺礼。”
“多谢德妃娘娘。”清酒接过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梳妆台一侧。
温又菱瞥了一眼,梳妆台上盒子已经堆了老高,看样子是有许多人来送过礼物了。
也对,人家是长公主,多少人趋之若鹜呢。若不是得了温家的命令来缓和姑母和表姐的关系,她才不会每次都巴巴的来呢。
温又菱干笑两声,想寻些话题来说,又觉得多话失了她的风度。
怎么说她如今也是四妃之一。
左右瞧瞧见魏长宁这儿忙着梳洗打扮,她便起身告辞。
“既然表姐这儿忙着,我便不叨扰了。听说陛下待会也要亲自来,我先去前头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