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容坐上了来时的马车,马车在官道上慢慢走着,耳畔时不时传来马蹄声。李澄明掀开窗帘,见周围无人暗中跟随,便放下了帘子。
“李澄明,你这是什么意思?”温景容冷着眸子看向他,“宫门外在我手心里递纸条让我跟着来的人可是你。”
“既然是长信王一党,和我交好做什么?如今将我也拉入这火坑。”
“你知魏曜为何立刻杀了那两位宫女?”李澄明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问他这个问题。
温景容没有好脸色,背对着他闷声说:“自然是杀人灭口。”
“所以你不信令妹是被陛下所杀。”
“据我所知,如今长信王府掌权的并非长信王而是这位世子殿下。今日我领你见了,这位世子殿下的狼子野心可谓是昭然若揭。”
李澄明端坐在马车里,仔细分析。“其一长信王世子并不在宫里,是如何快速抓到两位宫女?其二,那两位宫女身上并无大的伤痕,可见没有遭遇严刑拷打。请问这位世子殿下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宫女们乖乖开口”
“你的意思是这两位宫女极有可能是这世子的人”温景容一点就通,他也想起了长信王府如今的情形。
“你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为何不直接告诉我?”
李澄明作揖,起身一拜。“我与大人私交甚好,然而政事上从无往来。澄明怕唐突了大人,显得有所图谋。”
温景容扶起他,他因诗词和李澄明相识,也知晓他为人光明磊落。今日看他入了长信王帷帐,不免关切的问他,“澄明因何入了长信王世子帐下?”
李澄明几乎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他面上染了些愁容,只对温景容说:“澄明在魏国不过一质子,世子找上了我,我哪里有拒绝的法子。”
“近日京城恐生变,还请丞相大人多多留意。”
温景容如今是全心信了他,当下便道:“澄明日后若有事情,只管来温府寻我便是。”
“既在魏国,投靠长信王终归是谋逆之举。”温景容定定地看着李澄明,神色真挚,“不如卧薪尝胆,若真找出些东西,他日封王拜爵也是有可能的。”
“澄明心中明白。”他对温景容遥遥一拜,“今日贸然将丞相大人牵扯其中,是我唐突了。”
只是温景容若不入局,他就很难从魏曜那儿脱身了。
将温景容送回府,坐在马车边上的车夫突然笑出声来。
那车夫撕去嘴角的胡子,对着里头坐着的李澄明调笑道:“主子戏演的可真不错,连我都要被这样一位身份卑微却志强不屈的质子感动了,”
“霍廉,你是想回陈国同胡家小姐成亲了吗?”
霍廉缩回脑袋,闭口不语。若不是为了躲避那胡家小姐,他堂堂霍小将军,哪里会来当马车夫!
霍廉停下车,扔下车绳便和李澄明一块进了内府。李澄明转动书房的一个小按钮,一间别有洞天的密室便显露出来。
霍廉等密室大门完全合上,这才敢和李澄明禀告近日的事情。
“陈国那位......近些日子怕是要不行了。”霍廉顿了顿继续道:“依照您的吩咐,用药吊着呢。”
“再吊几个月,等魏国这儿乱起来,咱们也就可以趁乱回去了。”李澄明淡淡开口,他问霍廉“养在城外的兵马怎么样了,粮草可还够用?”
“都城外驻扎的兵不多倒也够用,依您的话,我掌管的昌平军已经全都换成我们的人了。”
霍廉大致盘算了一下,他们如今有了大约十万的兵力。只是在陈国都城附近的至少有二十万兵力,霍廉不免担心的问:“只有十万怕是不能成事。”
“长公主手里还有不少兵,听说她对你有意,不如你将自己许了她?”
李澄明收了淡漠神情,神色蓦然凝重。“我不想欺她。”
纵然不想,却也是欺她骗她多次。
李澄明心里无奈,他抚摸着腰间玉佩,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
霍廉还没定睛细看,李澄明又恢复那副淡漠样子。
“不用硬抗,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李澄明!李澄明!”
“长公主殿下,您别找了,大人他不在这儿。”
家仆慌慌张张的声音传入内室,霍廉变了脸色,握住腰间的佩刀。
李澄明冷着脸看了他一眼,霍廉立刻收了刀。
他鲜少看见李澄明这副表情,简直太可怕了。
李澄明迅速推开门,他掩饰好一切,魏长宁便推门而入。
“李澄明,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魏长宁指着家仆斥道:“还骗我说你家主子不在这儿,站在这里的是鬼吗!”
“阿宁,怎么了?”李澄明握住她的手,面色沉静。
魏长宁摆摆手,大大咧咧进了里头找位置坐了下去。
“你这有吃的没,我一天没吃饭了。”
监察府不比皇宫,小厨房里不是时时刻刻备着菜肴的。下人们怕她怪罪,赶忙先拿了瓜果给她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