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便想着?若是我母妃还在是不是就可以护着?我了,可惜不是,她连自己都护不住。”
李澄明轻笑一声,面?容上是魏长?宁从未见过的哀伤。
“一个?战乱逃亡来的魏女,怎么可能在李国皇宫安然无恙的生活下去。”
李澄明负手而立遥遥看向远处,他?突然伸手指向远处,那亘古不息的源源长?河。
“朕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国度再无分界,盛世百姓和乐无虞。”
这?是李澄明第一次在她面?前郑重其事的自称为“朕”,这?一刻魏长?宁突然就看懂了他?。
李澄明不再是一个?代名词,一个?端方雅正的翩翩公子的代名词,他?的过去也不再是卑劣低贱的魏子明。
魏子明、李澄明,这?些都不是他?。
或许也都是他?。
他?是李承明。
有艰辛难以诉说的心?酸过往,也有始终如一的初心?,更有天下归一的壮志。
原来这?才是他?。魏长?宁突然笑出了声,亏她还一直纠结魏子明和李承明,原来这?两?个?人都不算他?。
“山河无界限,日?月接锦绣。”
山脉连绵而起伏,江水波涛而不息。魏长?宁仰头看向李承明,她道:“天下盛世,皆会遂你我心?意。”
那你呢?
李澄明没有说出口,他?怕魏长?宁再次拒绝,也害怕听到他?的答案,于是他?只说:“阿宁,我带你去个?地方。”
魏长?宁没有说话只是由着?李澄明拉着?她走,多年的习惯她早已?对李澄明生了依赖。
李澄明带她弯弯绕绕渐渐又回到了半山腰处,看着?眼前梅花烂漫的场景,魏长?宁不禁问道:“怎么我刚刚上山没见到?”
“这?是我的秘密基地。”李澄明面?上染了桃花般的笑意,比之满院腊梅,腊梅犹恐失色。
“或许我可以把它称作梅花源?”
魏长?宁噗嗤一笑,她突然发?现李澄明还有点可爱,明明举止投足都是成熟体贴,有时候偏偏又有些孩童的幼稚。
推开轻巧的篱笆小门,入院便是满座梅花树,清幽香气席卷鼻尖,循着?香气往里头走便见一竹屋立于梅花掩映之中?。
“你喜欢梅花?”
“梅花香自苦寒来。”李承明颔首,“我很喜欢这?句诗的韵味。”
还挺有文化。
魏长?宁拨弄伸进窗的梅枝,打量屋内陈设。屋内一床一桌一椅,其中?书桌缝隙上已?经落了不少灰,看起来应该有段日?子没住了。
“李承明,你在这?儿住过吧。”
魏长?宁擦了擦手上的灰,就着?床边坐了下来。她随手翻过枕头下的一本书来,竟在里头找出一小片梅花干花来。
魏长?宁拎着?那干瘪梅花笑眯眯的对李承明道:“你平素看书便喜欢将花充作书签。”
干瘪梅花虽失了光泽,却仍留些微末清香来。
“你们文人觉得是风雅之事,可我瞧着?可真是辣手摧花啊。”
魏长?宁咂咂嘴,又摇摇头。
“阿宁比不得旁的花,我哪里敢摧之。”李承明推开窗子驱散了屋子里头的霉味。
他?莞尔回首,定定地看着?魏长?宁,“我恨不得造一座金屋子将你这?座娇花拱起来。”
“哪有花住在金屋子里头。”魏长?宁轻轻哼了一声,不过若是李承明真给她造一座金屋子,她一定一粒金子都不给他?剩下。
统统搬走!
“李承明,你说这?块放个?秋千怎么样?”
魏长?宁指着?院子里头的两?株大树,她从小就爱荡秋千,只可惜这?样的快乐只在她为数不多的幼年时光里。
魏长?宁猛地鼓掌,觉得这?个?想法简直太好了。她拉着?李澄明道:“你看啊我可以玩,我们的孩子也可以玩,孩子玩不动了孙子也可以玩,简直是一个?造福后代的好东西啊。”
魏长?宁说到兴头却突然瞥见李承明正盛着?满眶盈盈笑意盯着?她,她脑海里突然回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
她刚刚说的话是人话吗?
是人话吗?
她脑子真的是被驴踢了吧?
魏长?宁咬了咬嘴唇,面?上有些燥热。她脚步往旁边移了移,离李承明远了些。
“怎么了,金屋子不住了?”李承明一脸笑意又带着?几分揶揄之色,燥的魏长?宁面?色更加红了几分。
“你做梦吧!”魏长?宁快速蹲下身子从地上捧了厚厚一摞雪出其不意的塞到李承明的脖颈里。
李承明也不躲,只是抓着?她的手,还说道:“阿宁,你这?算是谋杀亲夫。”
雪景不及他?玉面?锦衣,满室梅花落也掩不得叮当笑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