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欺人太甚了吧。
魏长宁啧啧两声,披好羊毛大氅去会一会这董珠来?。
因着董珠现?在位列妃位,所?以?明面上后宫两位后妃都要以?她?为尊。
魏长宁嗤笑一声,没有?身份还怀着前朝太子的孽种的人还能登上妃位?
这样的事也只有?这位太后能做的起来?吧。
董珠头上戴了镶金兔绒抹额,身上穿着镂空窄肩大银袄,下头还穿了件鎏金百皱裙,举止之间尽是华贵之色。
这些物件绝不可能出自宫中。
大约也是那位太后拿威武候府的东西?赏赐的吧。
魏长宁轻轻摇了摇头,她?穿着这样的华贵倒将?身后的两位真正的贵女比了下去。
宽大银袄掩了她?丰腴身子,即便身子再如何不便,董珠都依着礼节恭恭敬敬的给?魏长宁行了礼。
“本不想来?叨扰皇后娘娘,只是太后娘娘发话?说是董妃初来?乍到非要嫔妾们领着来?见一见您。”
周馥雅跟在董妃身后,只这一句话?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董珠笑了笑,看了身后面有?不服的两人。
她?眸光闪了闪,恍惚记起自己当初进东宫的时候,底下一干人也是这样不服气的表情,好像在说一个平民孤女有?什么资格做太子侧妃。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她?不仅洗刷了刺史府的冤屈,也成功做了太子侧妃,最后……也成为了他的后妃。
董珠低下头,对魏长宁拜了拜道:“皇后娘娘,有?些话?臣妾想同你单独说。”
周馥雅和江静姝都十分有?眼色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只听江静姝道:“嫔妾刚才来?闻见外?头的茶好香,娘娘不如赐我们去外?间喝两盏茶吧?”
这般乖巧又为人着想的话?是从江静姝的嘴里说出来?的?
看着魏长宁满脸诧异,董珠上前一步,轻轻道:“皇后娘娘应该很好奇江嫔是哪儿的人吧?”
“烦请娘娘屏退左右。”
"本宫不好奇。"魏长宁挑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打算与她?谈条件的董珠。
魏长宁摊摊手?,扫了一眼殿中留着的二三宫人道:“都是自己人,你不必怕泄密。”
董珠扫了四周一眼,她?素来?是谨慎的,就?是自己的心腹也不敢当面说机要之事。只是人在屋檐下,这些规矩也由?不得她?定。
董珠将?声音压得低了些,她?道:“太后娘娘是老威武侯的养女,江静姝又是现?任威武侯的嫡女。按理说她?们应该是一派的……”
董珠顿了顿,神色低暗,“可我瞧着江静姝和太后之间似乎有?些龃龉。”
龃龉?魏长宁漫不经心地抚了扶耳朵上的耳坠子问?道:“你倒是跟我说说是什么龃龉?”
“听说如今威武候府先夫人便是江静姝的生母的早逝和太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你可知编排当今太后是死罪?”魏长宁声音重了些,眼睛里一点?也没有?听到辛密的喜色。
董珠眼珠转了转,她?低低笑了一声道:“我既然敢说,便是将?命交到了皇后娘娘手?里。”
交到她?手?里?这是在表忠心吗?魏长宁轻笑一声,拨弄着手?腕间的珊瑚手?串。
“你既是太后娘娘提拔上来?的,将?性命交托给?我又是如何?”
“我虽非美玉,却有?识玉之目。我知娘娘非笼中鸟,故而一心追随。”
董珠自认为自己这话?说的极漂亮,谁知高座上的人还是一言不发。
片刻却听魏长宁噗嗤一笑,董珠抬头,只见座上通身富贵的女子缓缓道:“这话?你是不是也对李承明说过。”
董珠暗暗惊讶于魏长宁竟然能直呼陛下名讳,抬头看向高座上的她?又隐隐有?羡慕神色。
她?心中说不出的五味杂陈,肚子上的负重又隐隐往下坠着。
她?不得不用?手?托着肚子,魏长宁见状也不想为难一个孕妇,便道:“抬了椅子,你坐下罢。”
董珠一只手?撑着椅子边,也不坐下,只道:“这孩子没了才好。”
“董妃这话?说的可不吉利。”魏长宁淡淡扫了她?一眼,她?招招手?崔嬷嬷便极有?眼力见的硬扶着董珠坐了下去。
崔嬷嬷是宫里的老人,看胎保胎都有?一套,宫里头的弯弯绕绕心里头也如明镜一般。
她?知道这位前太子侧妃如今的董妃娘娘恩宠并不长久,也厌恶她?投靠了太后的行径,因此面上虽恭敬,可手?下不免又带了些轻蔑。
“太后娘娘可记挂着您的肚子呢。”
魏长宁俯视着董珠,一字一句道:“毕竟你这胎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怕是太后第一个便会昭告天下说是我残害皇嗣吧。”
董珠眼神闪了闪,皇嗣两个字深深刺中她?的心。她?眼睛闪了闪道:“也算不得皇嗣……”
先太子已死,她?这算什么皇嗣呢。
最多也就?是个孽种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