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着魏长宁的手?入了喜轿,心里头却是死一般的平静。
她?知道,她?也只当往后日子死了一般。
若真?能有死一般的平静那也就好了。
新娘子下轿子,焦大爷喝的醉醺醺的要来牵。喜娘大着胆子上前来劝,却被这焦大爷一把推开。
焦大爷等这一天已?经等的心痒难耐,他毫不客气地推开喜娘,却又昏昏沉沉地看见门口?有重重叠叠的人影来。
焦大爷对着地下吐了一口?口?水,一边撸起袖子,一边指着门口?骂道:“哪个不长眼?的龟孙儿,敢挡你焦大爷办正?事!”
“自然是来取你性?命的人。”
如今开阳城敢说要取他性?命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吧!
焦大爷冷哼一声,暂且松开了怀里的美人。刚巧今儿是他迎娶太守女的第一日,他也在美人面前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焦大爷活动了身子,他醉了酒就连走路都不稳,摇摇晃晃拿起了斧子却拿也拿不稳,最?后瘫软在一侧。
“你们去给我?杀了他!”
焦大爷瘫在座椅上喘着粗气,他走了几步便没了力气,可怜他也看不清对面的来人,只能对着身后的随从吩咐。
“焦大爷!”
刀落血溅,焦大爷还来不及回头项上人头已?然落地。
鲜红洒在红盖头上,竟与盖头融为一体,显示出?极其?怪异的红色来。
冯晚音虽看不见,可鼻尖传来铁锈一般的血腥味让她?隐隐有不安。
“阿宁,发生什么事了。”
魏长宁拉住冯晚音的手?,一把揭开了她?的红盖头。
冯晚音入目所见便是一片狼藉,脚下是汇聚的血流,眼?前是赤膊的厮杀。
她?一个闺阁女子哪里见过?这些,登时她?心乱如麻呆呆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
“快走!”
魏长宁取了手?帕系在脸上,旁人不认得,可她?却是认得的。
那个剑染血光,悠闲地立于庭院中的少年可不就是她?的好堂弟魏曜!
这该死的家伙怎么进?了开阳!
不过?开阳由焦大爷这样的山匪废物守着,魏曜不来攻城才难怪吧。
魏长宁幽幽叹了一口?气,她?和魏曜是绝不能见面的。
她?敢说就算自己化成灰,魏曜也一定是认识她?的。
焦大爷的府邸是抢占了当地富商的,凡是富商家中必然是有些逃命的密道在的。
魏长宁径直走到粮仓,她?看也不看府中成堆的粮草,只是在墙上地面敲打着。
“阿宁,你在找什么?”
墙壁厚重而无回音,魏长宁便趴在地上继续找着。
“在找逃命的密道。”
“出?去的路我?倒是知道一条。”冯晚音看了她?一眼?,轻轻道:“只是是一口?水井,我?记得你同我?说你幼年……”
魏长宁跳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摆摆手?加快步伐往屋外那口?水井走去。
“都是从前的事了,如今我?没什么好怕的。”
“阿宁,你真?勇敢。”冯晚音小步跟在魏长宁身后,详尽的告诉她?如何循着这口?水井走到城西废井中。
“你一个深闺女子怎么还知道第一富商家里头的密道?”
呼吸到新鲜空气魏长宁心情大好,她?伸出?手?给有些吃力的冯晚音搭了把手?随口?问道。
冯晚音此刻有些狼狈,她?低下头将自己翻折的长裙摆重新理?顺,又将腰间的穗子重新系了一遍。
“晚音!”
陌生的男声从身后响起,魏长宁回首所见却是一身量颀长的男人。
她?有些奇怪冯晚音站在原地僵直着身子,甚至连头也不回。
魏长宁心中暗暗警惕,难不成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长宁暗自抽出?腰间匕首,却听冯晚音干着嗓子轻轻道:“何承哥,我?仪容不整不便见你。”
冯晚音从袖口?抽出?帕子抹了几下脸,对魏长宁介绍道:“这位是何承哥,也就是那位富商之子。”
“我?们幼年常常从那口?水井偷偷溜出?去玩,因而我?十分知晓。”
“晚音,我?带你走吧。”何承一把抓住冯晚音的手?就要带她?往城门口?走,冯晚音却是松开了他的手?。
“何承,我?们往哪里走?”冯晚音指向城门口?,那人既然能大摇大摆的进?来,那就说明开阳早已?遍布他的守军。
如今开阳可真?是一片混乱……陛下不知所踪,各方势力汇聚,人人都想抢边城这块肥肉。
殊不知开阳有民无粮,壮丁出?走早已?是一座空城了。
“晚音,那你日后打算如何?”
何承将冯晚音护佑在身后,他警惕的看向四周,终觉此地不宜久留,便道:“我?在附近有一处宅子,我?们去那处商议。”